翻湧的情緒不過片刻又徹底平靜下來,他是殺手已經習慣了偽裝自己的一切:“什麼意外?他們……是不是都已經不在了?”
葉攸寧知道獨孤閉現在看著這麼好說話的樣子,其實不過是在試探她而已。“你是不是在心裡早就懷疑是閣主殺了你父母?”
原書中秦舒湘不過是在他早就種下懷疑的種子上澆了水施了肥,讓這懷疑的種子直接長成參天大樹不可撼動。
獨孤閉沒有吱聲,再次被葉攸寧看透這感覺很糟糕。同時他對葉攸寧的好奇也到了頂點,不是說她隻是一個不受寵的庶女嗎?
難道是陸家給她提供的情報?不可能,彆說是陸家了,就是無影閣內部也無人察覺他這些心思。這女人就好像是他肚子裡的蛔蟲,直到他一切最隱秘之事。
“我可以告訴你,你們閣主雖然不是個好人,但你一家的遭遇的確跟他沒有關係。”
獨孤閉又是一陣沉默,過了一會他才開口:“說了這麼久,你的話裡始終沒有給我家人定下一個死亡的結果。所以你最終是想告訴我,我的家人都還活著。你之前說的交易,就是這個,所以你想讓我用什麼來交換?”
該扔的餌都扔了,魚兒也上鉤了,她也開門見山:“我覺得像無影閣這樣的喪心病狂的殺手組織不該存於世間。我想毀了它,做成了應該是功德無量吧?”
獨孤閉再次笑了起來,這女人可真有意思。
“你想毀掉無影閣那無疑是癡人說夢。”他不止一次想要脫離無影閣,可饒是他做到了無影閣最頂尖的殺手,想脫離組織依舊做不到。
他們這一生一世都隻能是組織的人,生死都在彆人手裡拽著。
葉攸寧依舊不理會他的嘲諷:“你須知亂世出梟雄,如今天下大亂,可不正應了那句‘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嗎?”
此時起,獨孤閉才真正將正視起葉攸寧。他想,今晚自己是殺不了她了。
“無影閣很複雜,想要毀了它太難。”葉攸寧跳下馬車,主動向前走去,這可嚇壞了左右護法。
“少夫人!”兩人急忙趕上,就連沐星也擔心地跳下了馬車,牽著韁繩跟了上去。
“現在毀不了,不代表以後毀不了,不過是時機未到而已。”
她靠近,燈籠的光柔和地照在臉上。畫像他看過太多遍,可見到真人還是忍不住想感歎一句,這女人是真的美,美得像戲文裡勾魂奪魄的妖精。
難怪這就是她對他說的話充斥著蠱惑的原因嗎?她或許真的不是人!
葉攸寧:你多冒昧啊!
“竟然你覺得時機到一切皆可水到渠成,那你還需要我做什麼?”
葉攸寧垂首淺笑。美人眉目如畫,長長的睫毛映出兩把扇子的剪影,白皙修長的脖頸因她低垂像極了孤芳自賞的天鵝。
這些讓他詞窮的美,都在微弱的燭火下又多了一種朦朧的美感。獨孤閉慌忙側目,他頭一次體驗到心弦一顫是什麼感覺。
他以為他對自己的情緒把控很好,卻不知自己耳尖已經悄悄染了一層薄紅。
“有個內應在,做什麼都方便不是嗎?你能做的太多對我的計劃尤為重要,我是真相希望你能接受我的提議,跟我合作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獨孤閉調整了一下情緒才敢在此看向她:“我家人真的還活著?”
“說實話,在此之前並不是很確定。不過現在……”她將燈籠高高提起直接放到了他的臉上,這要是以前獨孤閉早就出手了,還沒人敢靠近他三步以內。
她就這麼直勾勾地看著他,獨孤閉竟有種手足無措的慌亂。他忙退了一步:“你做什麼?”真是個惑人心神的妖精!他把自己心神大亂的原因都歸結於此。
葉攸寧又進一步,燈籠依舊照著他的臉:“真沒想到你父母竟然真的還活著,隻是各自波折天各一邊。嗯?你竟然還有一個姐妹?”
獨孤閉眉頭緊皺,這女人此時神神叨叨的,真叫他看不懂。忽然想起她之前好像一直都隻提到自己父母,難道她並不知道自己還有個姐姐?
可現在怎麼就知道了?可彆跟他說是看出來的。
她收回目光,輕歎一聲:“可惜了。”
他忙問:“可惜什麼?”
“你姐姐已經死了。”
雖然他已經在說服自己這女人的話想是胡謅,可他心裡還是忍不住一陣刺痛。
太陽穴上的青筋凸起,都在說明這個儘量表現平靜的男人一點都不平靜。他咬著牙看著葉攸寧:“我答應你的交易,但你今晚所說的一切最好都是真的,否則我會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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