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一個嬰兒自然是無辜的,可有句話說得好,既得利者又何談無辜?
可你說他有罪,他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嬰兒隻是被動接受了這一切,他又做錯了什麼?
這時間很多事情都難以用簡單的對錯兩字去評斷,就像這世間也不是非黑即白。
兩人遲遲沒有去接過那孩子,陳叔南已經舉不動了隻好將他輕輕放在地上。
“我已經撐不了多久了,也不想做無謂的掙紮。”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已經跟葉攸寧打到上頭上的媚姬。他太了解媚姬了,他若死了,她非但不會束手就擒隻會變本加厲。
他不願見她落得個抽筋扒皮的結果,這世上還有什麼能阻止媚姬,那便隻有這個孩子了。
阿森三人都是一臉震驚,這太守是在教他們怎麼要挾媚姬束手就擒嗎?
阿森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他擔心葉攸寧吃虧,能兵不刃血最好。
阿森接過孩子的那瞬間整個人都石化了,這……這孩子究竟是活的還是死的?
若是活的,為什麼他身上散發著一股屍臭的氣味?可若說他是死的,可為什麼他卻看見這孩子胸口在起伏?
詭異!這輩子見過的詭異都在這不到半年裡見識到了。
沐星剛想湊近看看著孩子,也被這股屍臭味熏得差點要吐了出來。三人的表情是如出一轍的臉色發青,滿臉都寫著隱忍。
沐星跳出五米開外對著,對著山上的媚姬喊到:“住手!媚姬,你兒子在我們手裡還不束手就擒!”
媚姬身上十分狼狽,聽見沐星的喊話她身上的殺氣都快凝成實質。
“你敢動我孩子,我讓你死無全屍!”
媚姬也不管身後的葉攸寧了,即使自己身上已經被砍了不知道多少道傷口,她還是不管不顧衝了下去。
甩開鞭子想要將孩子奪回去,沐星覺得是他表現的機會來了。跟在葉攸寧身邊也沒少學本事,怎麼也得試試手。
他掐訣念咒,十張符紙在他上頭繞著圈,他大喝一聲:“去!”符紙飛快向媚姬纏去,媚姬卻絲毫沒有在意,衝著沐星長嘴一聲吼帶起了一陣罡風,直接把符紙都給吹跑了。
沐星撓撓頭,目光對上葉攸寧有點尷尬地想摳腳趾。
“媚姬!算了,彆掙紮了,至少給我們孩子換一條生路。”陳叔南帶著懇求的目光看著她,媚姬雙目噴火,她隻恨這男人怎如此懦弱。
“你給我住口!我們要是死了,你覺得他們會放過孩子嗎?沒有人繼續為他獻祭,他還能活多久?”
葉攸寧眉頭緊皺,對於媚姬的冥頑不靈她也十分惱火:“他本來就已經死了,是你們非要拘著他的魂魄強留他在人間。他身上散發的屍臭味,你們是真的聞不到嗎?你們是不是覺得這樣給他續命很偉大?你們知不知道被你們強留下來的他非常痛苦!死氣侵蝕著他的靈魂你們聽不到他在痛苦呐喊,他內臟已經開始腐爛,你們當真覺得這樣的所謂‘活著’他真的樂意嗎?”
說到最後葉攸寧是用吼的,因為真的是氣急了。這吼完就後悔,這喉嚨太乾了,有點痛。
沐星相當有眼力見,立馬十分狗腿送上水囊。這狗腿的樣子,哪裡是那個在陸修寒麵前隻有高冷範的沐星。
一人一妖皆是沉默,他們難道錯了嗎?
好一會後媚姬定定地看向葉攸寧:“他……他真的痛苦嗎?”這世上的人不都想自己長命百歲長生不老嗎?她讓兒子起死回生,這不是世人夢寐以求的事嗎?
葉攸寧拿出降幽傘,剛想撐傘才忽然想起來之前這傘受損了。趕緊收回空間,又找了兩麵銅鏡,一捆紅線、一直符筆和朱砂。媚姬此刻沒有了戰意,她冷眼看著葉攸寧搗鼓著這些玄門法器。葉攸寧準備好所有東西,這才對兩人道:“就當我大發善心讓他們見一麵,他是不是痛苦,你們自己問他吧!”
沾了朱砂的筆在嬰兒額頭上畫了一道符,一根紅線捆住了他的手指,在他手指上割了一個小傷口一點血珠竟順著紅繩開始滾動。
同樣的步驟在陳叔南和媚姬身上也做了一遍,最後兩麵銅鏡各自照著三人。隨著葉攸寧開始掐訣念咒,天忽然陰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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