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攸寧點點頭,陳鋒都見慣了她施法的樣子,讓他過來也好自己共享著小紙人的視聽也就難免會疏忽周圍的危險。
羅京雷大抵是跟陳萬遷也相識多年了,說沒點情分是不可能的。但上麵的命令他也不敢違背,若是私自放他離開後麵發生點什麼他也沒法交代。“陳兄,規矩你是知道的,我的身家性命都在江南被把控著。我若私自放了你,我的家人連同我自己都得死。我也沒有辦法,都是為了殿下的大計。上頭說了,兄弟你有什麼未了的心願都可以說出來,我們一定會想儘辦法幫你實現。”
陳萬遷哈哈大笑起來:“我唯一的親人都已經為了殿下的大計死了,我還能有什麼未了心願?我後悔了,自己一頭紮進來拚個從龍之功也就罷了,為何還要把唯一的外甥也一起卷進來。他明明就說過,他不想與朝中牽扯,他隻想做個江湖客。”
陳萬遷說著說著就哽咽了,他手掌捂著眼睛,可眼淚還是從指縫中流了出來。
這一刻他真的是後悔的。
他哭了一會才緩過情緒,擦乾眼淚轉頭望向羅京雷:“你們打算把我埋哪?”
羅京雷垂眸,有些不忍。倒不是多心疼陳萬遷,而是一種兔死狐悲的感情:“竹林北邊的黑石山,能將竹林的風光全收眼底,陳兄覺得哪裡如何?”
陳萬遷自嘲地笑了出來:“倒是個風水寶地,風景好。”
羅京雷拍拍手,立馬有手下端著一壺酒、還有一套嶄新的壽衣上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你去得體麵些。”
陳萬遷笑得越發豪放,這一刻他才想起肆意不羈才是他們江湖客的樣子。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得渴望權利了?明明自己像外甥這麼大的時候也是一心想著做個恣意瀟灑的江湖客,不問明天隻看今朝。
後來他怎麼就廟堂網廟堂之高了,忘卻了江湖之遠。
他抽出了腰間的刀,這下羅京雷也起身防備:“怎麼?還是不甘心?你知道的,你根本出不去。就算你殊死一搏,依舊是困獸之鬥罷了。我讓你死得體麵一些不好嗎?非要帶著一身傷去跟家人團聚嗎?”
陳萬遷依舊隻是笑著:“老羅啊,我突然想起自己也是個江湖客啊!”
羅京雷不解他這話的意思:“所以呢?臨了還要爭強好勝一回?”
陳萬遷對他點點頭:“江湖客就該快意恩仇,站著死去也是以一種光榮。”
羅京雷皺著眉頭:“瘋子!”他罵了一句,後退了好幾步,就怕這人突然瘋起來抓住他可就不妙了。
瞧著羅京雷這慫樣陳萬遷哈哈大笑起來,這才對嘛!就算是死也得是因戰鬥而死,怎麼能服毒自戕呢!
砰地一聲,端著毒酒的人直接被陳萬遷一腳踹飛,連帶著一扇門一起飛了。
羅京雷一臉失望地搖搖頭:“讓你體麵的走你不肯,既然這樣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來人,送陳副門主一程!”
葉攸寧終於看見到了隱匿氣息的四個高手現身了,這形勢的確不妙,陳萬遷以少敵多用不了多久就會落敗。
“陳鋒,快去通知阿離陳萬遷跟他們打起來了,他估計堅持不了多久。”
葉攸寧不敢讓小紙人動手怕提前暴露,不過陳萬遷現在對於他們好像沒有什麼價值了,死不死也不打緊。
現在最重要的是對方手裡的圖紙,這幫人絕對不能讓他們跑了。
時間有點緊,增援的人來不了這麼快。
陸修離也沒打算現在就露麵:“不著急,陳萬遷手裡最大的底牌應該就是這份圖紙了。你說,以陳萬遷的性格,他會不會留了一手?”
葉攸寧瞪大眼睛,要不怎麼說她還是單純了。“你懷疑陳萬遷給到他們的圖紙是假的?可這也僅僅隻是猜測,完全沒有依據呀?如果真的是假的,難道我們現在衝上去救人嗎?”
比起葉攸寧的激動,陸修離一臉高深莫測的淡然:“陳萬遷疑心很重,他捏著圖紙大概就考慮到一定會有人來救他出去。出去之後,難道他就真的沒有防備對方殺人滅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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