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相爺最先看到了問題所在,如今無論是陸修離還是朝廷,又或者境外的異族,大家都麵臨著同樣的問題就是缺少糧食。
無論打不打仗,糧食都是個問題。朝廷現在是沒法動陸修離,同樣他也不能動朝廷。而且他剛才在心裡計算了一下,要養活整個西北大營,陸修離需要的糧食朝廷都拿不出,他實在是不明白他準備拿什麼去養軍隊。
難道就靠最近大街小巷傳開的新作物嗎?畝產千斤的新作物,真的會有這樣高產?他如今雖是百官之首,可當年也是從外放做縣令一步步走到今天,田間地頭他都去過,自詡對農事也是了解的。
產量最高的也就畝產三百斤左右,有些作物畝產低一些也一百多斤到兩百斤。畝產千斤,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他是不信的。
可這樣誇大的宣傳是從哪裡來的?自然是從西北傳開的。能傳到京城來,這隻能說明是陸修離那邊可以散播的。
他們究竟是對自己有足夠信心,還是隻想把人引過去?畢竟之前的旱災西北地十室九空,百姓走了大半,的確是繼續增加人口。
可光有人口有什麼用?若沒有糧食,去了也是死。除非……除非他們散播的消息是真的,真有畝產千斤的作物。
“皇上,西北傳來的消息目前雖然無法證實真假,但臣覺得此時有必要弄清楚。若是真有畝產千斤的作物,這對於正飽受天災的百姓來說就是希望。”
皇帝立即傳召了司農,似乎是早有預料司農還準備好了一份折子一起帶上去麵聖。
果然,皇帝問起畝產千斤的作物司農呈上他這些年總結出的各種作物畝產量:“皇上,臣從未見過能有畝產千斤的作物。即使是風調雨順之年,最高產的一次記錄是小麥畝產三百六十斤。微臣也曾隨使團周遊列國,也從未聽過有畝產千斤的作物。”
司農的意思很明顯,假的,都是假的,根本不可能有畝產千斤的農作物。
皇帝這心像是被捋順了,我沒有的東西你最好也彆有。隻有相爺在心裡左思右想還是覺得陸修離不像是無的放矢的人,若是消息為假,到時候湧到西北的百姓可就不好安撫了。
段時間內可能還會被畝產千斤的糧食吸吊著為西北建設添磚加瓦,可一點讓百姓知道消息是假的,那這些來添磚加瓦的百姓就有可能立刻揭竿而起成了打砸的人。
陸修離不像是會做這種顧頭不顧腚的事。
“皇上,不管消息是真是假,臣都認為還是有必要派人去深入了解一下。”
相爺都這麼堅持了佑安帝也不是不識好歹,隻是一想到他的護龍衛基本上都折損在了西北,他這才緩過來的心情頓時又不好了。
派人去打探?派誰去?不僅是他的護龍衛就連國師的弟子也折在上麵,一想到這皇帝的火氣忽然就冒了出來。
葉家究竟是哪一邊的?葉家女竟然會玄術,玄術水平連國師都說不一定是她的對手。
葉家藏得可真深啊!難怪陸修離的腿悄悄好了,人也從活死人醒了,不僅如此還瞞過了護龍衛的監視悄悄去到了西北。
原來陸修離能不聲不響走到這一步,都是因為他身邊有個高人,而這個高人還是他這個皇帝親自送到他身邊的。
佑安帝的表情霎時間有點繃不住了,都在看皇帝臉色的百官一頭霧水,糧食產量不是一直就這麼高嗎真不知道陛下有什麼好生氣的?
他們哪裡知道,等散朝之後鴻臚寺卿葉德武被皇帝叫去了書房,接著就是劈頭蓋臉一頓罵,把葉德武嚇得兩股戰戰就要把腦袋磕破表忠心了。
“皇上明察,此女自小養在莊子上,微臣是真的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學會了玄術。或許……或許是弄錯了,她自小身體就不好,能活著就不錯了,哪裡還有精力學那麼高深的玄術?
之前國師派人來索要臣的頭發做法對付那丫頭,臣也如數奉上,臣的忠心日月可表!皇上明察啊!”
葉德武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淚,恨不得葉攸寧現在就在他麵前,好讓他一劍捅死她證明自己的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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