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輕笑幾聲,像足了反派。他手掌緩緩握緊,容千月的魂魄就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威脅,原本十分凝實的魂體變得有些透明。
這老頭是認真地,葉攸寧有些氣惱。這些人活了這麼就怎麼還這麼不要臉?一把年紀了,還用一個小小鬼怒來要挾人。
鬼奴她要救,但這老頭是真的惹到她了。葉攸寧一時氣紅的臉,眼神也變得銳利了起來。
她手裡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引魂鈴,叮鈴叮鈴……
她搖晃了幾聲,同時淩空畫符咬破手指朝著那麵水牆而去。符文落在水牆上很快便消失不見,但那一滴血卻沒有阻隔地穿過了水牆點在容千月的眉心。
耷拉著腦袋的容千月瞬間揚起了頭,身上突然就爆發出來濃濃的鬼氣,這黑色濃鬱到比老者之前那旗子裡的鬼氣更加重。
她一手再次搖動引魂令,森森鬼氣比墨色還濃,水牆被擠壓而破碎。容千月的魂體瞬間化作鬼氣被收入了她撐開的降幽傘中,同時葉攸寧向前衝了幾步,老者以為她是發瘋要跟她近身對打了,卻不想她竟再次動了剪刀!
他的反應也夠快,見她衝過來他立即就甩出了劍。可他沒想到她動的是剪刀,那力量將他的劍寸寸斷裂,他反應已經足夠迅速,可那力量也絲毫不慢,這一次直戳他後背,留下了一個深深的血窟窿。
老者飛身站在了樹梢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葉攸寧:“你比我想象的要難纏啊!但你也不過是仗著法器而已。今晚你已經使出了三次,我不相信你還能再用一次。”
葉攸寧神情十分淡然:“你之前還覺得我沒法使出第二擊呢?要不,你試試?”
老者冷哼一聲,說到底他其實也沒底。這丫頭有點古怪,她的深淺似乎還沒被試探到底。
今晚損失太大了,子母煞沒了,自己還受了這麼多傷。已經有幾十年沒受過傷了,他目光陰沉地看著葉攸寧似乎想要將她看透。
葉攸寧沒好氣地瞪著他,雙手環胸一副不服就乾的表情很是欠揍。
實際上,她的手掌抖得厲害她得藏一藏。
老者沉默了片刻轉身離開,留下一句話:“今晚老夫輕敵了,小丫頭下次再見你就可沒有這麼幸運了。”
葉攸寧也衝著他的背影喊了一聲:“觀瀾山的老頭慢走啊!”
老者踩在樹梢上的腳一個趔趄差點摔下去,那背影怎麼看都很狼狽。
沐星趕緊湊到她身邊小聲嘀咕:“師父怎麼知道他是觀瀾山的人?聽聞國師仙風道骨的,這位用的法器就那旗子一看都不是正派的東西。”
葉攸寧很讚同地點點頭:“的確不是好東西,那旗子跟我以前收繳到了一麵黑色魂幡十分相似。正是因為如此,我才大膽猜測他可能就是觀瀾山的人。畢竟玄門高手出世的並不多,恰巧觀瀾山跟我有點恩怨。”
最重要的是老頭看她拿出剪刀時候的表情,那表情好像是說,可算是拿出來了。這說明他即使沒見過這法器卻聽說過,而這剪刀她對無言真人用過。
沐星了然地點點頭:“瞧老頭那反應,看來錯不了了。瞧他的年紀感覺都快上百歲了吧?不過聲音聽著像是六七十。”
葉攸寧若有所思:“不是快而是超過了百歲,雖然麵相被他用術法遮掩了,但還是能瞧出點端倪。他起碼有一百一十多歲了,估計在觀瀾山也是老祖一般的存在,說不定是無硯真人的師父也說不好。”
沐星有些不解:“那他跑來找師父乾嘛?就是為了從你手中搶走法器?弄出一對子母煞最終卻是為了把你引來,這做法是不是有點太過於……”
沐星憋了一會愣是想不出個比較貼切的形容詞。
“過於迂回了。”
沐星一拍手:“沒錯,就是太迂回了。像他這樣的高人要是想見師父,都可以無視侍衛直接到師父門口叫陣了。”
葉攸寧轉頭看了地上燒成灰又被風給揚了的子母煞留下的黑色焦土:“這隻能說明弄出這對子母煞也不完全隻是為了引我來,他是真的想要將子母煞養成最厲害的僵屍。”可惜棋差一著,到底是功虧一簣。不過他今晚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獲不是?起碼知道了她手裡卻是有一件十分了得的法器,也知道了她對陣法造詣相當高,另外還知道她眼界不錯從而可以推斷出她的師門或許有不少傳承。
這些情報可是千金都買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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