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信衡心裡不好過,他在西北也待了那麼一段時間他自以為跟陸家兄弟的感情還不錯,結果他竟然也得到了地牢套房一間。
生氣,委屈。
秦王一巴掌呼在兒子頭上:“那點交情你也好意思說是交情,咱們一直都隻是想跟他合作,沒有明確跟他一個戰線人家是不會把你當做自己人的。”
賀信衡垂頭耷腦:“爹,你說陸修離會打進京城嗎?”
秦王忍不住又給了兒子一個巴掌呼腦袋上:“你是不是傻?倘若他安分地呆在西北,將來我們這些人坐上了那個位置你覺得你能容得下那樣一個強大的對手?臥榻之上豈容他人鼾睡這點道理你不懂?”
不是不懂,隻是賀信衡跟陸家人相處久了過於輕鬆都要忘了他們其實也是競爭關係。
“爹,如果……將來你會殺他們嗎?”
秦王沉默了片刻:“陸修離這樣的人就算落入了絕境也能翻身,先帝的錯誤我不會跟著犯。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
得了,大家都是不死不休的結局。
賀信衡也收起了那份心思,他不會忘記自己的身份,既然是對立麵就彆帶進太多感情。
“王爺,梁王的人停在前麵應該是在等著您。”
秦王不用想都知道梁王想乾什麼,人家堵在前麵不見還不行了。
“不趁早趕路,怎麼這麼著急休息。”
梁王早早就倒了杯茶等著他,秦王也不怕梁王下毒拿起茶杯就喝下。
“堂兄又何必要我把話說清楚,萬海城這一遭我們都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這筆賬難道就這麼算了嗎?”
梁王還是那麼受不住脾氣,秦王雲淡風輕的樣子看上去還真像那麼一回事,可梁王才不信這個內裡腹黑的堂兄真的沒想法。
“這口氣不咽下去,那你想怎麼做?先彆說這一趟我們損失極大,可對方人數不減反增,現在早上去不是作死是什麼?”秦王很冷靜地說出當下的情況,但梁王顯然不認同。
“你是把恭王那些私兵也算上了?下車的時候我粗粗估算了一下,恭王的人頂了天也就兩千多人。若是我們出手,你覺得恭王的人真的會幫陸修離對付我們?”
秦王沒有說話,梁王繼續道:“到時候咱們振臂一會,恭王的人倒戈相向,陸修離就成甕中鱉了!”
秦王深吸一口氣,梁王總是想象那麼美好。他怎麼不說恭王還在陸修離手裡?他怎麼不猜猜陸修離為什麼放心讓恭王府的人送?難道陸修離就想不到萬一田威光反水?
萬事都不能太想當然了。
梁王啞口:“難道真要咽下這口氣?”這次損失最大的他梁王就是其中之一,手下的人數銳減了一半。
秦王自顧自倒了一杯,神情又幾分高深莫測:“陸修離這一出得罪的人還少嗎?難道隻有你我咽不下這口氣?”
梁王醍醐灌頂:“你是說先糾集到其他人再一起動手?可是,咱們都不知道對方什麼時候才到又走那條道過來怎麼談合作?”
秦王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找不到的人就先放放,先找能找得到的人談。”
梁王念著後半句,愣是想了半分鐘才恍然大悟:“你是說……皇帝?”
梁王神情有些遲疑,皇帝想殺他這個皇叔的心比鐵都硬。他要是找上皇帝,會不會是羊入虎口?秦王這提議,該不會是想害他吧?
梁王的表情從遲疑到懷疑,秦王都看得沒脾氣了。
“皇帝現在也是勢單力薄,說不定他也想著咱們呢!你彆忘了,皇帝背後還有觀瀾山,要想拿下陸修離還得先除去他夫人。玄門的術法不是咱們能硬碰硬的,若是觀瀾山的人出手牽製順安王妃這事就能成!
到時候西北隻剩一個陸修澤小兒守家,那還不是任人宰割的份?屆時是幾家平分還是各憑本事都好,西北如今可是一塊肥肉誰不想要?”
秦王的話簡直說到了梁王的心坎上,梁王忽然就覺得此事可行了:“咱們要怎麼聯係皇帝?”
秦王忍不住又給他翻了一個大白眼:“你的暗樁不是挺厲害嗎?怎麼都沒想辦法給你傳消息?皇帝和觀瀾山的人都還在萬海城裡,現在派人送信過去就行。”
梁王嘴角抽抽,倒不是他的手下的暗樁不行,而是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陸修離將他們帶離地牢就直接送上輛馬車看守得嚴嚴實實,也不知道秦王的暗樁是怎麼把消息遞到他手上的。
人比人氣死人,都是暗樁,本事卻大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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