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畫中境
成功出來林子已經是淩晨了，警示的大石碑旁駐紮下來。葉攸寧仔細摩挲著畫卷，眼神有些幽深：“阿離，這畫卷……很有可能是用嬰兒的皮和骨粉做的。”
陸修離其實一早也有所猜測，畢竟那觸感可不是什麼紙張的質地。隻是這東西既然是用嬰兒的皮和骨做的，那這東西就應該屬於邪物可他並沒有在畫卷上感受到一點不舒服的感覺。
“你說若是被害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扒了皮碎了骨呢？又或者靈魂在被害的時候就已經魂飛魄散呢？”
陸修離立馬想到了墓室裡的童男童女：“它們會不會就是其中的受害者？”這麼一幅畫光是兩個小孩背部的皮是肯定不夠的，雖然兩小鬼嘴裡是說他們的屍體是被灌了水銀，可誰說關了水銀的屍體就不能剝皮了？
小鬼從葫蘆裡被放出來，兩小鬼一臉懵懂。葉攸寧看著這兩貨不由得嘖嘖兩聲喟歎，就這兩小東西是真的屬於被人賣了還在幫人數錢。騙了他們下墓，其實這兩貨自己也是被幽邇道君騙得團團轉。
兩小鬼在葉攸寧專注看著他們的眼神下有些瑟瑟發抖，這天師該不會是想要讓它們挫骨揚灰吧？啊不對，是魂飛魄散。其實好像也不太準確，畢竟按照她說的，他們現在連個正經鬼都算不上。
“你們兩過來，聞聞這花香不香。”葉攸寧手中拿著的是從空間藥田裡摘的，以前並不認識，也是後來玲瓏閣打開後她才查閱到這花是珍稀藥植，花香可以治愈精神識海，還可以安撫潰散的魂體。
兩小鬼雖然還是挺害怕的，但這花香既然讓它們魂體都顫了顫，好好聞的花香，聞著整個魂都在飄飄然。就好像是……一雙記憶裡的雙手在溫柔安撫，安心又溫暖，但這是誰的手？
是誰的手在輕撫他們的後背？原來是母親是手啊！失去的記憶如同走馬燈一點點拚湊出來，小鬼的表情從平靜漸漸變得有些狂躁最後竟然生出了黑霧。
這是要化厲鬼的前兆啊，隻是可惜了，魂體都不完整就算是想黑化都不夠力量。
葉攸寧收起了花，一張符紙打過去纏在兩魂體身上的黑霧散去，兩小鬼嗷嗷大哭起來。
想起來了，都想起來了，它們壓根就不是什麼村子裡的孩子。更不是父母將他們送給幽邇道君獻祭，他們是在修真界的孩子，是幽邇道君將他們從父母手中搶來的。
想起來了全部都想起來了，他們被獻祭的魂魄也入了畫卷之中。是幽邇道君用剩下不多是壽命為自己死後占卜一卦得到了一絲生機，為了那一絲絲生機他留下了他們一魂加以煉化，就是為了利用他們將他占卜到是生機引到墓室裡去。
所以他們之前的記憶完全是幽邇道君給他們塞進去的，原來他們已經死了千年而不是幾百年，那畫卷甚至都是用他們的皮做的。他們還記得被幽邇道君抓下界的孩子還有很多，他們都去哪了大概也是進了畫裡。
哎呀，這兩小鬼有點慘啊！真是把他們的剩餘價值都榨得一點都不剩。
“好了好了彆哭了，再哭你們魂體馬上就要散了。你說你們的魂魄也進了畫裡，所以知道這畫究竟是什麼玄機了嗎？”
兩小鬼腦袋差點搖飛了，也不知道它們怎麼就激動到把腦袋都搖過頭了直接扭了三百六十度。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這麼激動做什麼？小鬼，你們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老話呀？此地無銀三百兩，你們兩這行為就是。”這兩小鬼蠢的時候是真蠢，但蠢中又還有不少心眼子。
“說吧，不說我可就把你們兩也塞進畫卷裡去！”
兩小鬼一個瑟縮抖了抖，被葉攸寧一通嚇唬小鬼終於說了真話：“畫卷裡是地獄。是看不到儘頭的火山，好多好多人都在拚命往上爬，火山下是岩漿掉下去會很痛苦。他們都在叫，叫得好可怕。”
原來兩小鬼的魂魄是都進了畫卷裡，但後來幽邇道君返回了就抽回了一魂加以煉化成了半成品的魂體。所以他們才能進出水銀封存的屍體，其實他們一直都沒有被困在屍體裡，而是那墓室穹頂上掛著的那張魂幡裡。
他們的記憶是幽邇道君灌輸給他們的，他們沒有彆的記憶所以幽邇道君給他們灌輸什麼就是什麼。
“那場景倒是像煉獄，所以這畫卷是幽邇道君使用邪術獻祭人命為自己增長修為的工具，就是不知道那畫卷裡的煉獄又是屬於誰的地盤。獻祭的生命掉入岩漿之後，對煉獄的主人又有什麼好處？阿寧，你比較了解地府，你覺得他們會私下跟邪修達成協議嗎？”
葉攸寧搖搖頭：“應該不會，地府也是有自己的一套體係運轉。邪修一下就掠奪了那麼多人的性命，地府一定會察覺不對，但若是有人從中作梗倒是可以瞞天過海。畢竟天下人太多了，就算一個村一個村的死，在生死薄上也不過是幾頁紙而已。”
葉攸寧更傾向於這是邪修與地府裡的某些掌有權利的鬼仙有所勾結，若是地府是默認或者同流合汙的態度，那事情發展到如今就不可能隻是一個幽邇道君了。所以最接近事實的推理就是地府裡某些鬼仙跟邪修合作了，隻是不知道那麼多被獻祭的靈魂進入岩漿會養肥什麼東西。
“這事還牽扯到了地府有點棘手，若是修真界已經恢複那地府那點事也就不是事了。”
她望向兩小鬼：“你們的其他魂魄也入了岩漿了嗎？”
兩小鬼搖搖頭：“不知道，我們被抽出一魂的時候其他魂魄都還在山上。”
葉攸寧想了想：“那你要不要進去找找自己完整的魂魄？”
兩小鬼腦容量顯然是一時間跟不上，一開始以為葉攸寧出爾反爾竟然讓他們這點魂也留不住。哭聲又大了，葉攸寧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好了，好了，你們兩個想什麼呢？是讓你們進去看看又沒讓你們兩去岩漿泡澡。要是能找回你們的其他魂魄，我可以送你們去投胎。”
連小鬼瞬間就不哭了，不過這會腦子又靈光了：“可是……可是進去了就會被推著下岩漿。”
“這個不是問題，要不要進去看看？”說著她就拿出了兩條黑色的細繩，彆看著繩子很細，但那韌性就是普通的利器都割不斷。
小鬼沒有再抗拒，他們的魂體其實被煉化過其實撐不了太久就會煙消雲散。既然可以賭一把，他們也是願意給自己賭一個來世的。
特彆是知道自己父母沒有故意將他們送給幽邇道君之後，對於生的執念就變深了很多。還想再與父母續前緣，還想到人世間走一遭。
將繩子困在了它們身上，兩小鬼果然穿過了畫卷進入了畫卷裡的世界。
葉攸寧一個沒注意沒想到容千月也鑽進去了，她想阻止都來不及了。
“彆擔心，她如今也是鬼皇級彆了，自保還是沒有問題的。說不定，進去還會有意外的收獲。”陸修離拿過了另外一個匣子將她注意力轉移。
話剛說完就見空白的畫卷上出現了容千月的身影，不過卻不見兩小鬼。陸修離懷疑因為小鬼不是完整的魂魄，所以這畫卷都捕捉不到它們。
隻是這畫卷卻不是像影像一樣可以一直保持動態，進去的鬼魂會出現在畫卷上三秒過後就會定格她的樣子。
“這個匣子裡的東西我感覺應該挺重要的，但我試過了打不開，應該是有鑰匙的。強行打開裡麵的東西怕是要毀了，我懷疑鑰匙會不會在匣子裡麵？”棺材裡的東西他都掃過了，鑰匙並不在裡麵。
時刻注意著繩子動靜的他們，一遍研究匣子一遍拉緊了繩子又看看畫卷有沒有變化，隻是沒想到繩子忽然就斷了。葉攸寧嚇了一跳，怎麼會？這繩子就是普通的利器根本割不斷的。
“糟糕，難道裡麵的吸力那麼大，一進去就掉岩漿裡了？千月的情況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我試試看能不能把她召回！”正掐著指訣，陸修離驚呼畫麵上的容千月也消失了。葉攸寧這心沉入穀底，但三秒後又平靜了下來。不對，容千月若是如了岩漿那必定也是落得個魂飛魄散，但現在他們之間的契約依舊還在，所以她並沒有魂飛魄散。
繼續掐訣試圖召喚回她，但時間一點點過去容千月一點回應也沒有。
這畫卷也太詭異了，她都試圖元神出竅進入畫中，但很可惜進不去。
“看來這畫卷隻有鬼魂才能進入。現在也隻能等了，容千月已經是鬼皇了，就算是進入了地府那些鬼差也不是她的對手。”
葉攸寧並沒有被安慰到：“但地府裡還有那些個大佬呢！”
“冥帝可不是那麼閒的，也不會一直都在地府裡，容千月的運氣不至於那麼差。若是真能碰到冥帝那反倒是件好事，若是說破地府與邪修之間的勾結，說不定冥帝還得獎賞她呢！”葉攸寧表情複雜，知道男人是想安慰她，但也隻能希望容千月運氣能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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