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順帝剛剛還麵對宸王的好臉色,此刻瞬間冷了下來,肉眼可見的陰沉充滿厭煩。
“封羨,你可有把握,而不是屈打成招?”
朝堂大臣,都能聽出他對廢太子的不喜。
可偏偏封羨本人,卻仿若沒有察覺,不甚在意,嗤笑了一聲,“父皇,這大理寺裡,屈打成招的人還少嗎?也不差兒臣屈死的一兩個臭蟲吧?
況且,薛掌壇的人證物證聚在,兒臣不過是錦上添花,想著儘快破案,畢竟謝安之死,全京城的百姓都在關注,想來流言蜚語,不日就會傳到漠北邊城......”
永順帝瞳孔頓了一下,即使再看封羨不順眼,眼下也不能再明目張膽的幫著宸王。
因為漠北的百姓都給謝家的人立了長生碑,若是知道謝安之死,恐怕邊城會亂。
天子威嚴,拍的龍案一響,眾人紛紛低垂著頭。
永順帝冷聲說,“來人,將那外室女送去大理寺,由封羨親自審問,至於盧遠,廢除將軍名號,同樣關入大理寺。”
宸王有些著急氣憤,“父皇!”
那盧遠是武官又有兵權,他剛好可以用來跟封羨的錦衣衛抗衡,若是失去了盧遠這個助力,他確實損失慘重。
永順帝卻沒有再向著宸王,“待大理寺查清之後,盧遠若是如同薛掌壇所言這般,蓄謀殘殺皇室成員,那麼,就按照大周律法判刑吧。”
“陛下......”
盧遠剛剛還意氣風發,此刻卻直接跌坐在了地上,臉色煞白,完了,一切都完了......
“宸王殿下,救......”
盧遠剩下的話沒等說完,就見皇上不悅的擺了擺手,陳公公立刻會意,然後一行人捂著他的嘴,直接拖了出去,他的臉上,終於滿臉死灰,絕望癱軟。
他被拖走的最後一刻,眸光狠毒的看向薛凝,忽然迸發出一股戾氣,他知道陛下這是讓宸王舍棄自己了,他沒有活路了。
既如此,與其五馬分屍,不如殺了薛凝這個仇人報仇,來的痛快!
“薛凝!”
薛嚴跟薛有道,一直注意這邊的情況,下意識驚呼了一聲!
眾人眼瞧著盧遠,寬大的手掌直接對著薛凝纖細的脖頸抓了過去,想要直接將人擰死!
可是陛下,卻並沒有示意禦前侍衛去幫薛凝,隻是眸光沉沉看向她這邊。
薛有道一向揣摩聖心,心中一沉,看來這個女兒,即使是登聞鼓出儘風頭,答應了官司,卻也隻能舍棄了,因為她已經礙了陛下的眼,陛下心思深沉,卻暇眥必報。
就如同,當年陛下登基穩定朝中局勢之後,第一個滅的,就是封家。
薛凝臉色一白,下意識往後退,可是她並不會武功,身子直接退到了柱子上,磕的背脊發疼。
可薛凝麵對盧遠,卻並沒有膽怯,而是平靜的,毫不後悔的冷意。
“薛凝,我就算是下地獄,也不會放過你!你不是跟謝安好嗎?那我也送你下去給她做個伴兒!”
盧遠惡狠狠,“你現在就是後悔,也晚了!”
憑什麼他要狼狽赴死,明明有大好前程,他真的恨不得給薛凝千刀萬剮!
可那雙要人命的手,卻並沒有落在薛凝的脖子上,盧遠一聲慘叫,緊接脖子就被一根琴弦纏住勒緊。
“啊——”
薛凝眸光睜大,是封羨!
她這是第二次看見,封羨用琴弦殺人了。
與此同時,周圍的大臣們,站在朝堂上,看著盧將軍原本那樣人高馬大的一個人,卻在幾個呼吸間,封羨好似並沒有怎麼用力,而是居高臨下的,欣賞著人死之前絕望掙紮的樣子。
他的臉上還帶著兩分薄涼的笑意,讓在場的所有人膽寒!
整個大周,也隻有廢太子封羨,能這麼瘋,在朝堂上一言不合就殺人!
永順帝臉色難看,尤其是在看見他最偏心的兒子宸王,此刻竟然被封羨嚇得臉色發白,他更是心中有了一股怒意。
“封羨!快點放手!朕還在此,你就這般草菅人命,你到底想要作何!”
而衝過來的而禦前侍衛,剛靠近封羨,就見他鬆了手,隻不過盧遠在他鬆手的同時,已經徹底癱在了地上,雖然眼睛還睜著,可幾乎沒什麼氣息了。
封羨唇邊帶著一抹厲色,“盧遠剛剛所為,已經招供,兒臣不過是先行一步行刑罷了。”
“諸位大人都在,難得人齊,孤提議,直接將這逆賊送到玄武門,五馬分屍,剛好大家也都能看個熱鬨再退朝。”
永順帝眸光掃向薛凝,沉聲說,“薛大人還真是養了一個好女兒。”
薛有道冷汗直流,“陛下贖罪......”
永順帝拂袖離去,朝堂散了,明顯登聞鼓這件事,後續他也不想管了。
封羨的副將邵晟,帶著錦衣衛直接將盧遠捆住拖了出去,動作粗魯,絲毫沒有將他當人看。
薛凝從靠著的柱子上起來,嬌軀輕顫了,劫後餘生。
封羨嗤笑了一聲,開口說道,“薛五姑娘,今日膽子倒是挺大,命也大,要是還能走的話,可以親眼看見盧遠被行刑,但你若是害怕那五馬分屍的場麵......”
薛凝行了禮,鄭重說道,“殿下的恩情,薛凝銘記於心,日後定當報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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