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珠有些下不來台,她聽著身後百姓看著這邊,指指點點,她心中更是焦急不快,惱恨起來。
“瑩瑩,難道你非要我給你跪下,你才能原諒我嗎?我真的不想失去你這個密友,曾經我們那般交好,隻是因為一件事,你就真的要舍棄我們的感情了嗎?”
薛明珠試圖道德綁架,但是謝瑩卻不吃她這一套,謝瑩完全不顧及周圍百姓還有官家千金公子哥的圍觀。
謝瑩像是故意惡心薛明珠一般,大聲說道,“薛明珠,你與我有什麼友情可談?彆人的密友是雪中送炭,而你往日裡也不曾為我錦上添花,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當機立斷跟我劃清界限。
怎麼,如今我姐姐沉冤得雪,所有人都想起來我謝家忠義的名聲,你也想過來與我做戲,得個好名聲?!”
謝瑩這句話,一時間讓剛剛過來送她的那些千金公子哥們,也都臉色燦燦,被周圍人看的臉熱。
謝瑩如今要去漠北了,自然也不在乎得罪多少人,她先舒爽了再說,此後就做一個心中暢快,毫不扭捏之人!
謝瑩眸光看向薛明珠,忽然讓薛明珠心中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讓薛明珠覺得今日過來就是自取其辱,就是個錯誤。
薛明珠後退了一步,猶豫要不要抹淚離開,但是謝瑩卻沒給她機會,大聲接著說道。
“薛明珠,往日是我錯把魚目當珍珠,看你做戲哭一哭,就以為是薛凝對你不好,總是嫉妒欺負你!但是經此一遭,我也算是開眼了!”
謝瑩冷笑了一下,嘲弄的看了一眼蔣晴等人,她說,“往日裡,你們聽信薛明珠讒言,都以為薛凝任性胡鬨不知輕重,總是連累她這個薛家養女。
但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我勸你們還是擦亮眼睛,好好瞧一瞧,你們眼前這個薛明珠,到底是不是佛口蛇心,挑撥是非!”
薛明珠臉色一白,徹底沒了臉,捂著臉淚流不止,差點癱軟在丫鬟的懷裡。
周圍的百姓聽見了,更是對著薛明珠就是指指點點,背後議論了起來。
薛明珠隻覺得眼前一黑,她的名聲,要完了!
謝瑩不薛明珠死活,指著城門口不遠處的高台,她眼眶微紅,卻驕傲挺胸,護在薛凝身前說道。
“諸位好好看看,是薛凝,為我姐姐敲響了登聞鼓,是薛凝,為謝家滿門出了口氣。我謝家榮耀時,門庭若市,趨炎附勢者我見多了......
但在父兄戰死之後,謝家隻剩下了我與姐姐二人,再無靠山,這幾年我見慣了世態炎涼,我也不得不趨炎附勢,討好你們。”
謝瑩忽然高聲,“可薛凝,是這京都城裡,唯一一個,無論姐姐是風光無兩,還是滿身汙名,她都當姐姐是知己,義無反顧,為她登上高台!”
謝瑩說完之後,臉上已經落下了熱淚,嘲弄大笑出聲,“你們啊......此生都不會有這樣的摯友!因為心不明,眼不亮,錯把魚目當珍珠之人,不配擁有這樣的知己!”
在場的諸位千金公子們,從一開始覺得臊的慌,到現在忽然認真的審視謝瑩,還有她身後的薛凝......
他們眸光複雜,有那麼一刻的動容不假,就算謝瑩說的話難聽,但是這一刻,他們看見了謝家當初的將門豪氣。
不得不說,薛凝的這份情義,珍重的讓人羨慕,嫉妒,是他們這些世家子弟,此生都恐怕無法擁有的存在。
因為他們背負了太多,從小就知道,即使交心,也還是趨吉避害的......
可薛凝,有他們這些人,沒有的赤城。
薛凝眉眼柔和,抬手輕輕拍了拍謝瑩,輕聲說,“好了,好了,時辰不早了,早點出發,天黑之前能到京郊......”
謝瑩倒是沒再開口,但是走之前說這些話,卻是也出了口惡氣,同時也明白了,當初姐姐為何,總是忍不住護著薛凝。
謝瑩瞪她一眼,“你在我走了之後,要厲害一點知道嗎?要是被人欺負了,就傳信給我,我好好練武,回來就幫你報仇!”
薛凝眸子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說不出的溫柔,“好。”
薛凝送走了謝瑩,心中不舍,卻也期盼著,她此生肆意快活,漠北是自由的,那邊的百姓都愛戴謝家的人,她會過得比京城好百倍。
謝瑩自由了,可薛凝,她的自由,不知道在何方......
蔣晴眸光複雜的看了一眼薛凝,忽然開口,“薛五姑娘的氣節,蔣晴受教了,來日若是有空,希望能來我侯府坐坐。”
蔣晴主動說了這一句話,讓其他人也連忙跟著給薛凝示了個好。
他們的扭轉,是因為登聞鼓,薛凝的氣節,讓他們不得不高看一眼。
謝瑩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他們若是再不做點什麼,恐怕這京都城的百姓,指不定要怎麼傳了。
薛凝不卑不亢,容色淡漠的點了點頭。
就在其他人要走的時候,薛明珠卻急了!
薛凝名聲變好了,其他人也名聲無損,總不能這次送行最虧的,就是自己吧?!
“凝凝......”
薛明珠一把抓住薛凝的手,不讓她走,哭著跟她說。
“以後無論你怎麼對我,我都無所謂,我什麼都可以讓給你,可是凝凝......你能不能幫我跟瑩瑩解釋,我真的不想失去她這個密友。
你知道的,我也求了二哥,是我最要帶二哥去給縣主看病的,要不是你後來......”
薛明珠純真柔弱的臉上,良善而又委屈,今日的裝扮透著一股楚楚可憐,就像是往日裡,總被薛凝欺負似的。
薛凝冷眸看向她,“薛明珠,我沒空與你做戲,你離我遠點,否則......”
她的話沒等說完,薛明珠眸底陰鷙滑過,隨後她抓著薛凝的手推向自己,她倒是向後仰倒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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