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眸光深深,盯著她補了一句,“哀家聽說你與小九交情不錯,小九自小母後早逝,她與宮中其他姊妹關係也不好。
但是她與你倒是投緣,哀家希望你待她之心,像是姐姐一般嗬護著,而非旁的,薛五姑娘可懂哀家之意?”
薛凝表明,“臣女不敢僭越,臣女與公主,隻會是君與臣的關係,不敢高攀,謹遵太後教誨,知足常樂。”
太後點頭,倒是瞧著薛凝順眼了一些,揮了揮手,“罷了,其他的物件兒,你喜歡的,就全帶走吧,哀家賞賜你一回,望你記住今日之說辭。”
薛凝隻拿了龍骨,其他的東西,卻並沒有拿走,因為她不能拿,焉知不是太後的試探,想要看她到底有沒有貪婪之心。
太後無非警告她,她可以厚著臉,照顧九公主,私下裡可以當阿姐,卻萬不可能是嫂子。
因為太子殿下昨日救她,想必已經引起了太後的不滿。
太後說是讓她帶走所有的賞賜,可她若是拿了,會被她們覺得貪婪,現在是貪圖富貴,人一旦有了貪心,下一步就想要權勢。
即使她並沒有攀附太子之意,但在其他人眼中,已經有了不同。
薛凝拿著龍骨出來,剛好看見了薛昭飛。
薛昭飛因為距離太遠,根本聽不清她們說了什麼,隻聽個大概,是薛凝領了賞賜,二選一。
“薛凝,你果真拿了龍骨?”
薛昭飛臉上劃過一抹喜色,有些傲嬌的看了她一眼,“算你有良心。”
薛昭飛原本過來救薛凝,他心裡還有點不是滋味,還跟大哥攀比,但是看見薛凝選了龍骨這個貴重的藥材。
他頓時什麼負麵情緒全都沒了,隻覺得薛凝選了這個,是為了他。
因為他之前可是說過,想要拿龍骨,給上峰王將軍治療暗疾,況且薛凝釀酒名聲正盛,這龍骨釀藥酒,他再給王將軍送去,想必這次秋後,他定能武官加身,至少能去侍衛軍當個統領。
薛昭飛心裡高興,到時候他可是要全家都高看他一眼,誰說他不如大哥二哥的?
薛凝眸光淡淡,並沒有理會薛昭飛,但是薛昭飛在她耳邊喋喋不休,讓她心生厭煩。
薛凝忍不住開口,冷聲說道,“你為何在這裡?”
薛昭飛當即理直氣壯,看著薛凝說,“還不是因為你闖了禍,全家都聽說了你先是差點被貴妃的人帶走,後麵又被太後娘娘的人帶走了?
薛凝,你可知,因為你的話,直接讓堂姐被貴妃的人抓走了,如今父親大哥都去救堂姐了,而二哥在太醫院,連夜給公主診治......”
薛昭飛說到這裡,嘟囔了一句,“所以除了我,誰還能來管你?薛凝,也就我來救你了,我已經來了,你可不能再因為上次我先救堂姐,再與我生氣了。
畢竟,我這次不是先來救你了嗎?”
薛昭飛覺得眼下很好,薛凝沒事,他也來‘救’薛凝了,算是徹底還清了上次欠她的,他也不用再內疚什麼了。
薛凝卻說,“薛昭飛,我不用你救,況且,你也確實沒救我什麼,犯不著在自己臉上貼金。”
薛凝的話,又讓薛昭飛心裡不爽,薛凝沒有等他,直接往前走,薛昭飛咬牙跟著,臉上有些惱火,但一想到薛凝手裡的龍骨,還是沒有對著薛凝真的發火。
他說,“薛凝,你去哪兒!”
薛凝的路被薛昭飛攔住,冷眼看他,“與你無關,讓開。”
薛昭飛卻說,“那怎麼行!你現在是沒事了,可堂姐還有父親他們,還在給你收拾爛攤子,我們快些過去看看吧,沒準能幫上忙。”
薛凝麵色更加冷了下來,轉身就走,沒打算去。
薛昭飛拉住她的手腕,下意識用力,就將薛凝的手腕捏紅了,連帶著手裡的龍骨都掉了出來。
薛昭飛連忙鬆手,有些燦燦的看著薛凝,“我又不是故意的,就是想說,你能不能彆這樣沒良心,你就算再不喜歡堂姐,可我這回是先選擇了你。
而堂姐還在貴妃那裡受苦呢!你有官身,又不怕被貴妃責罰,所以我們去看看又何妨?
你看我來救你,我還沒有官身,還不是單槍匹馬來了,這就是家人才會有的保護欲,薛凝,你是薛家人,應該與我們守望相互,這樣才討喜,我這可是為了你好......”
薛凝冷眼看他,“薛昭飛,將龍骨撿起來,這是禦賜之物,你對禦賜之物不敬,可是要治罪的。至於你說的那些,討不討喜,我早就不在乎了。”
薛凝讓他當著眾人的麵,將東西撿起來,薛昭飛臉色難看,可是這禦賜之物的帽子扣下來,他壓根不敢不做。
最後,薛昭飛咬牙將東西撿起來,扔到了薛凝懷裡,吼道,“你總是這樣,怪不得所有人都不喜歡你!你愛去哪兒就去哪兒,我懶得再幫你說什麼。
我現在就去救堂姐,你不去就算了......”
要是之前,薛昭飛還可能會壓著薛凝過去,但是現在,他還是有所收斂的,不是因為與薛凝吵了架,主要是因為薛凝手裡的龍骨。
薛昭飛再不高興,可一想到薛凝的龍骨,會給自己留著送禮,他還是念著薛凝的好的。
薛凝並不知道薛昭飛想什麼,因為她並不關心,她拿著龍骨,回到了營帳。
忍冬一看見她,連忙關切圍著,“姑娘,可有事?身子怎麼樣了?”
忍冬摸著她的額頭,驚呼一聲,心疼的眼眶發紅,“姑娘,快些躺下,奴婢去給你找大夫吧,發了熱,可不能耽擱了。”
薛凝卻攔住她,“無妨,你與先去見九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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