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凝眸光一冷,看的王婆子臉色發白。
“若是沒有,那王婆子也好好與家人告個彆吧,也許就是此生永不複見了。”
王婆子腿軟,差點沒站穩,還是有點不信,“哎呦,冤枉啊!小薛大人,如果你真的立案,說要去告,那你母親還有六弟,也難辭其咎,畢竟這發賣的,也不是我一個人。
這買賣,我一個人也做不成啊......”
薛凝五指刺疼掌心,腦中是忍冬笑著吃桂花糕的樣子,她聲音嘶啞,卻堅定。
“你又怎知,我不會去告?”
王婆子咬了咬牙,實在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賭,最後小聲說了一句。
“她被京郊的劉大官人買走了,至於能不能保得住,這可怪不得我老婆子......”
薛凝臉色一白,京都城裡關於這劉大官人的傳聞不少,因為他七老八十了,卻還娶了三十多房小妾。
說是信了道士,娶年輕的處子,可以補自身陽氣續命,這些小妾,大部分過門不到半年,就都給折騰死了。
薛凝看著王婆子的眸光,透著冰冷,轉身離開,現在不是跟她算賬的時候,抓緊找忍冬重要。
王婆子見薛凝走了,她站起來看著薛凝的背影,“啊呸!不過是個不得寵的丫頭罷了,上我老婆子這擺什麼譜!”
王婆子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男人,“你跑快點,去薛家報個信兒,將她剛剛與我說的那些話,全都告知薛夫人。
這可是他們薛家自己鬨起來的,與我沒有乾係,我就不信了,一個丫頭,還真能掀起什麼風浪不成!”
......
薛凝還沒走到韓家酒樓,就看見了拿著劍,從外麵回來的韓時夜。
“表哥!”
薛凝喊住了他。
韓時夜腳步頓了一下,隨後見是薛凝,點了點頭。
薛凝生怕耽擱了,便將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告訴了韓時夜。
韓時夜思考了片刻,答應了下來,“你放心,我一會兒找幾個人,打聽一下,若是她沒事,趁著夜裡,再想辦法先將你的丫鬟救出來。
但江湖這些手段,畢竟算不得光明正大,忍冬的賣身契,恐怕還在那個劉大官人手中,沒有賣身契,她就是出城,都沒有文蝶。
她恐怕隻能偷偷離開京城,亦或者我將她送到青竹山莊,那是我的產業......”
薛凝卻搖頭,“表哥,隻麻煩你幫我救她,其他的事情,我自有打算,不必送她離開京城,隻要將她藏起來三日便可。
我會讓她光明正大的,回來的。”
韓時夜薄唇抿了抿,淡然的點了點頭,“好,你一向自有思量,我就不勸你了,但小心一些,若是需要我,直接來酒樓找我。
我這半個月,都不會離開京城。有了忍冬的消息,我會讓人傳信給你,你且回薛家等著吧。”
薛凝還是有些擔心,但因為韓時夜的幫助,讓她心神定了定。
隨後,薛凝直接去了衙門。
京都城的衙門,京兆尹府,是薛嚴辦公的地方。
薛凝來了,“薛五姑娘,你怎麼來了?”
薛嚴的下屬看見薛凝,連忙放下手裡的文案,開口說道。
“薛大人剛剛離開,應該還沒走遠,用我幫你去喊他嗎?”
薛凝以前總是來京兆尹,給薛嚴送藥膳,還有一些自己做的吃食,因為薛嚴審案子時候,時常宿在衙門,不回府。
而薛凝也因此,被京兆尹的不少人認識了,大多數人都吃過她送來的吃食,所以還算客氣。
薛凝搖頭,隻開口說道,“陳司正,前日我呈上了一分訴狀,作為備案,送來了京兆尹。不知可否看看,何時能審理此案。”
陳司正愣了一下,“薛姑娘這是......你遞交上來的訴狀?”
薛凝點頭,“嗯。”
陳司正連忙翻了翻,直到看見積壓的公函,最後才找到了一封,上麵寫的是,‘釀酒司九品掌壇薛凝,有訴要狀。’
陳司正有些疑惑,不知道薛凝怎麼就寫訴狀到京兆尹了,待他打開看了一眼訴狀的內容之後,雙眸直接瞪大,不敢置信的看向薛凝。
“薛五姑娘......你......你要狀告你的六弟薛昭飛?小薛少將?他......”
薛凝說,“陳司正,我隻需要問你,這訴狀是否是兩日前已經記錄在案,等待審理?”
陳司正看了一眼日期,“確實如此。”
但他心中卻有了不好的預感,薛凝要是狀告薛昭飛,那不是薛家鬨天大的笑話了,那薛嚴大人,豈不是丟臉到家了,還是京兆尹親自審理?
陳司正說話都有些磕磕巴巴了,“那......這......要不你先冷靜一些,我去將薛大人喊回來?你跟他說說?你們都是一家人......”
薛凝直接打斷了他,“陳司正,這訴狀寫的很清楚,薛昭飛如今並無官身,卻在秋日宴上,明目張膽的闖入我的營帳,用刀子對我的丫鬟行凶。
當時,錦衣侍衛也有願意作證的,我狀告的,就是薛昭飛對當朝官員,不敬之罪......”
薛凝一字一句,“而我的丫鬟忍冬,是此次案件的重要證人,薛昭飛知道我要追究,故而先行將人證忍冬發賣。
他有妨礙律法公正,害人滅口之嫌,故而,我申請京兆尹,對人證忍冬進行保護,直到案件審理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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