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亮了起來,晨露落在荷葉上,蟬鳴的聲音,在清晨尤其明顯。
餘嬤嬤推開了院門,“姑娘,忍冬回來了,人已經到了大門口。”
薛凝起身,餘嬤嬤給她蓋上了披風,兩個人直接往大門口的方向走。
薛宅門口。
薛昭飛臉上已經掛了彩,而薛嚴麵色也不是很好,他們身邊跟著的,還有京兆尹府的捕快和人牙子王婆子。
王婆子一邊走,一邊還喊著,“大人,我冤枉啊,就算是對簿公堂,我也是冤枉的,我隻是一個人牙子,好人家的姑娘誰能賣到我手裡?
是你們說人發賣了,結果現在又埋怨我賣的人家不好,將那丫頭的皮子打壞了,還讓我賠償,哪有這樣的道理!”
王婆子也是折騰了一宿,完全沒有睡覺,大半夜的時候,她就被京兆尹的捕快闖入弄醒,壓著她來劉大官人的府裡,說是白日發賣的丫鬟。
王婆子是怎麼賣的,就怎麼把人重新贖回來!
王婆子一開始自然是不願意的,但架不住捕快還帶著刀,她這多年的信譽,算是毀在薛家這些出爾反爾的人手裡了。
薛昭飛一臉不快,直接踹了王婆子一腳。
“你個醃臢的東西,小爺我是讓你發賣,但我可是說了,你拿她當粗使丫鬟賣了便罷,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本就是你這個老東西搞的鬼!”
薛昭飛心情很糟糕,身上掛的彩,也是因為剛剛大哥帶著人,與他一起闖入劉大官人府中,交涉帶走忍冬時候,出的一點意外。
劉大官人在朝堂中,也是有後台的,聽說是德妃娘娘的遠房親戚,所以即使薛嚴身份京兆尹,他也沒有絲毫畏懼。
薛嚴沉聲,威脅的看著王婆子說,“一會兒你見了我妹妹,與她說清楚,都是你一個人的主意。跪下求她的原諒便是,若是你說錯了話,怪到我母親還有六弟身上......
你可要想好了了,日後在這京都城,可還有安身之處!”
薛嚴越是快要到家,越是心緒不寧,因為父親將此事交給他來處理。
而他沒想到,在闖入劉大官人府中的時候,忍冬已經渾身被鞭子打傷了,更要命的是,他們說是來晚一步,那劉大官人,恐怕就要把忍冬......
薛嚴腦中想起的,就是薛凝最後說的那句話,忍冬若是受了傷,那麼都要薛昭飛十倍奉還!
還真是......家宅不寧!
薛嚴隻能想辦法,將一切的錯處推到王婆子身上,讓薛凝隻怪王婆子一個人,總不能真的讓薛昭飛跪在門口吧!
王婆子自然是不服的,但礙於得罪不起薛嚴,隻能牙咬碎了往肚子裡咽下去。
她也沒想到,薛凝一個不受寵的,竟然還真能為了一個丫鬟,掀起風浪!
難道傳聞中,都說薛家隻疼愛養女,不疼嫡女,是假的?!
薛嚴身後,下人推著的平板車上,有些昏厥的忍冬忽然醒了,她嗓音有點啞,若有似無的聲音,傳入兩個人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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