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席的呼吸不易察覺的加重了。秦聘的手從他的臉上落在他的脖子上，“你怎麼了呀？是因為我沒接你的電話生氣了嗎？”
“秦聘。”宣席輕聲開口。
“嗯？”
“你沒有什麼事想和我說的嗎？”
“有啊，當然有了，很多呢。”
宣席拉開秦聘的手，“我在和你說正經的，不是在開玩笑，不要耍我了。”
秦聘的臉上依舊掛著散漫的笑容，“怎麼了嘛，乾嘛這麼嚴肅？”
“我爸的公司被人吞並了，你知道嗎？”
秦聘隨手拿起旁邊的茶杯，“我知道啊，真的挺難過的，替我安慰一下叔叔吧。”
宣席靜靜的看著她，“那你知道，我爸也進了icu嗎？”
秦聘喝茶的動作一頓，垂下眼眸，手指微微縮緊。
“出了這麼多事，怎麼還有時間來找我啊？不是應該很忙嗎？”
“秦聘，你知道嗎，爺爺剛醒的時候，他和我說，他想清楚了，以前是他太固執了，以後不會再為難你了。”
“那很好啊。”
“秦聘！”宣席徹底崩潰了。
秦聘卻依舊冷靜，像個機器人。
“到底你說的話裡哪句是真的？”宣席捏住她的肩膀。“還是說你從來就沒有過真話？”
“宣席，你冷靜一點。”
握著秦聘肩膀的手開始顫抖，痛苦的怒吼道，“五年啊！秦聘，你到底有沒有心！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手上的青筋暴起，眼裡出現了血絲，“這一切都是假的，統統都是假的，你怎麼能做到偽裝的那麼好？”
秦聘的手悄悄握緊，一言不發。
“你說話啊！”旁邊桌子上的陶瓷花瓶被宣席一拳打碎，碎片到處都是，有些細小的碎片直接紮進宣席的手裡。
秦聘淡淡的看了一眼，“先把你的手包紮一下吧。”
宣席笑了，眼底的崩潰顯而易見，“都到了現在了，不用再演了，已經結束了，收起你的演技吧。”
雙眼猩紅的看著秦聘，慢慢倒退，“你真的好厲害，你騙過了所有人，連霍子糕都慢慢相信了你，連我爺爺都相信了，你好厲害的演技。該不會，連秦沁都不知道吧？”
“嗬。”宣席諷刺的笑容直接紮進了秦聘的心。
“今天來之前，我去找秦沁了。”
看著秦聘微變的表情，“不用緊張，我什麼都沒做，隻是想知道你在哪。雖然沒得到想要的消息，但是我發現了意外驚喜。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她家有一半的東西，都是你買的。她說，你喜歡一個人，就會喜歡給對方買東西，我們認識這麼多年，我卻隻有一件生日禮物。後來我想，你連命都可以給我，隻是不買東西算得了什麼？”
宣席渾身顫抖，癱坐在了沙發上。
而事實上，秦聘此刻也疼到快要站不穩，背在身後的手緊緊撐在桌子上，不讓自己露出一絲破綻。
“宣席，你冷靜一點。”秦聘開口說道。
宣席虛弱的開口，“這件事，你籌備了多久？”
秦聘的嘴動了動。
“三年？五年？我竟然沒有發現一點異樣。”失望和憤怒映在秦聘的眼中。
秦聘知道，這一切怎麼解釋都沒有用。走近他，“宣席，我。”
“你明知道我有多信任你，你怎麼能這麼對我？你明知道，但還是騙我，耍我真的很好玩，對吧？”
宣席虛弱的讓秦聘害怕，可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自己。
“宣席，如果都是假的，我真的裝不了這麼久的。”
眼淚順著宣席消瘦的臉頰滑落，秦聘想替他抹去，手卻被宣席一掌拍開。
“現在我看著你的臉，我隻有害怕。你就像一條毒蛇，悄無聲息的來到我身邊，不知何時就會咬我一口。”
“宣席，你知道的，我隻是想報複你爸，從來沒想過傷害你。”
“可是你瞞了我這麼多年！你還不如連我一起拉下去！那是我爸！”
秦聘原本擔心的神情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自嘲，“我就知道，就算你爸再怎麼對你，你也還是不會放棄他。你說你愛我，你家裡的所有東西都上了鎖，你敢讓我知道密碼嗎？”
宣席站起身，“你不知道的是那些密碼我都添加了你的生日！”說著從口袋裡拿出一個信封，“我一直想找個合適的機會把這些都交給你，現在看來是用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