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怎麼告訴他們,他們的女兒死了,再也回不來了。你要他們怎麼辦?”
秦聘第一次感受著身體的體溫逐漸消失,變的冰冷。
半小時後,屍體被她的戰友接走。
秦聘依舊坐在地上,低著頭。
宣席就站在倉庫門口,沒有走近,也沒有走遠。
半晌,秦聘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往出走。
宣席拉住她的手,“我送你回去。”
“我沒事,之前有經驗了,我可以。”
宣席依舊沒有鬆開手,直接帶著她回了自己的車上。
“安全帶。”
秦聘機械般的係上了安全帶。
一路上一聲不吭,一滴淚也沒有再留下。隻有時不時抽疼的心臟告訴著秦聘剛才的不是夢,是事實。
路上,宣席時不時的看看她,開到一半的時候,秦聘就睡著了。
宣席皺起的眉頭就沒有解開過。
到了秦聘家,“你到了。”
喊了一聲,秦聘還沒有醒的意思。
“秦聘。”宣席加大了音量。
宣席推了推她,“秦聘,醒醒。”
秦聘依舊沒有醒。
宣席這才意識到不對勁。
直接開車去了醫院,把秦聘抱到了急診。
專家過來給她看了看,檢查完後才說道,“病人是昏睡過去了。應該是經曆了太大的打擊,一時間不能接受現實才出現的症狀。”
“那要什麼時候才能醒?”
“這個就要看病人自己了。家屬可以多和她說說話,喚醒她對現實的留念,說不定可以早點醒過來。”
“好,謝謝醫生。”
“沒事。”
說完,所有的醫護人員就都出去了。
看著秦聘昏睡時都皺起的眉頭,不管宣席怎麼揉,都不能讓她散開。
“原來她的死對你的打擊這麼大,早知道我就不讓他們通知你了。”宣席也沒想到,當年毫不猶豫拿槍殺人的人,還會因為死亡產生這麼大的影響。
沒一會,秦沁和霍子糕就到了。
秦沁猛的推開門,看到秦聘躺在病床上,“這是怎麼回事?”
“梁憶晨,死了。”
秦沁愣了一下,還在回憶誰是梁憶晨,這才想起,“原來是這樣。那秦聘呢,她怎麼也躺在這?”
“醫生說她是接受不了這個打擊,昏睡過去了。”
“昏睡?那什麼時候能醒?”
“不清楚。”
秦沁皺起眉頭,“怎麼會這樣,她們這麼多年不是很少聯係了嗎?有這麼深的感情嗎?”
宣席沉默的想了一會,“她有去看心理醫生嗎?”
秦沁抿了抿唇,看了眼霍子糕,“沒有。至少我不知道。”
宣席深深的吸了口氣。
病房內一時間充滿了寂靜。
這間病房內的人都清楚,秦聘的心理狀況有多糟糕,隻是她表現的太正常,讓大家都忽視了這一事實,以為她真的好起來了。
“現在怎麼辦?”霍子糕問道。
“醫生說,多和她說說話,說不定可以快點醒。”
秦沁坐在秦聘的另一邊,握著她的手,“秦聘,醒醒吧,憶晨的葬禮你難道要錯過嗎?你要讓她爸媽獨自處理這些嗎?她們處理不來的。醒醒,去幫幫她們。”
宣席坐了一會,煩躁的出去了。
霍子糕也跟了出去,兩人去了吸煙區,“你不是戒煙了?”
宣席把煙放在手裡,突然想起了前兩天秦聘手裡拿煙的模樣。“你知道秦聘抽煙嗎?”
“怎麼可能?”霍子糕脫口而出,“她說過,煙這種百害無一利的東西,死都不會碰的。她最討厭讓人上癮的東西。”
宣席自嘲的笑了笑,“你都知道的事情,我卻不知道。還幼稚的以為是她有意瞞著我。”
“什麼意思?你看到她抽煙了?”
“前兩天,我看到她手裡拿著煙,但是沒抽。她當時心裡也在掙紮吧。可是我卻光顧著生氣,完全沒考慮到她。甚至今天還在和她置氣,說一堆沒用的屁話。”
霍子糕看著自己兄弟難過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是人,是人就會有難受的時候。不光秦聘會,你也會。彆太自責了。”
宣席搖了搖頭,隻有他自己清楚,是因為感受到了秦聘的退讓,他清晰的感受到了秦聘的包容,才會得寸進尺的想要知道她能退到什麼地步。
宣席愧疚的情緒就要將自己淹沒了。
這時,秦沁跑了出來,“快來,秦聘醒了。”
霍子糕跟著秦沁走了進去,秦聘就坐在床上,臉色有些蒼白,“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
秦聘完全沒有了往日的精氣神,周身都散發著低氣壓。
秦沁懟了懟霍子糕,“她剛醒,你彆問這麼多。”
“還沒吃晚飯呢吧,我去給你買。有什麼想吃的就給我發消息。”說完秦沁拉著霍子糕出去了,看到了坐在病房門口的宣席,“我們去給她買吃的,你看著她點。”
說完就走了。
宣席在門口徘徊了很久,還是沒有進去。他太了解秦聘了,就算這個時候他進去了也會被她趕出來的,還不如就在門口陪著她,給她一點獨處的空間,讓她喘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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