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舉元“……”
人都沒出房門呢,上哪去蹲廁所去?
“沒起來呢,”顧舉元隻能說。
雖然他對兒子起得晚也很詫異,但這事總不好扯謊吧?
聽見還沒起,鐘美仙直接瞪大了眼睛“這睡懶覺還傳染?”
顧舉元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總覺得不該說,就說“你少說兩句。”
鐘美仙焦急“我也沒說啥,再說了,這待會大家就要串著拜年了,不能到我們家,他媳婦睡著,他也還睡著吧?”
大年初一,大隊裡沾親帶故的親戚,一幫年輕的就會挨個上門去,道個新年好,抓把瓜子,喝點茶水再走。
每年都是如此。
顧晏禮是這裡長大的,自然知道這個規矩的。
所以眼看屋內也是一片透亮了,顧晏禮雖然不想把人弄醒,也還是隻能小心翼翼把人從懷裡挪出去。
溫棠一個人睡懶覺不要緊,來拜年的那些人都是男的,不會刻意去提他媳婦。
不會有這麼沒有眼色的人。
就算有,也不敢把這沒有眼色動到他頭上來。
但他也不出現,這打趣的話怕是就不會少。
到時候,沒有八十,也有十七八個版本,關於他跟溫棠大年初一不起床的“豔聞軼事”在大隊流傳開來。
農村裡沒有其他樂趣,如今又正值閒的時候,不難想象,接下來兩三個月的時間,路口大樹底下那些婆娘嘴裡談論的對象都會是他媳婦。
而且但凡溫棠出門,就會被那些人打趣,打量。
所以他得起來。
也跟他想的一樣,鞭炮放的溫棠睡得不踏實,所以他一挪動,溫棠就睜開了眼。
溫棠睜開眼,看屋內一片亮堂,再看看還穿著秋衣秋褲躺在被窩裡的顧晏禮,溫棠又把人摟緊了點,問“你還沒起啊?”
顧晏禮感受著環在自己腰間的手,隻能笑著“嗯”了一聲。
溫棠繼續窩在他懷裡嘟嘟囔囔“好多放炮的啊!”
“嗯,大年初一,都放。”
“等初三過了,放的就沒那麼多了。”
“你今天怎麼起的那麼晚啊?”
“昨晚喝多了,”顧晏禮說,沒有說因為她被炮聲吵的一個勁鑽他懷裡,為了讓她踏實睡,他才不起的。
聽見他承認自己喝多了,溫棠就來了興趣“那你還記得昨晚的事嗎?”
“嗯,你指的是哪些?”
“你記得哪些啊?”溫棠眼睛亮晶晶,又骨碌碌轉著問。
“嗯,記得送小姑父回去,然後……”他好像想不起來的樣子。
“我從外麵回來,沒有摔跤吧?”他一臉真誠地問。
溫棠趕緊搖頭,然後緊緊抿著唇,一副想笑又不敢的樣子。
顧晏禮繼續問“我乾什麼丟臉的事了嗎?”
溫棠就抿緊了雙唇,搖頭“沒有,你……你昨天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