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霜序馬上道,“不能反悔。”
他真的會因為女人哭就心軟嗎?
不論真假,哭一下就能讓他答應的話,這簡直是一個非常簡單的條件了。
霜序把這輩子所有難過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想媽媽毫無緣由的拋棄,想那十年,再也回不去的無憂無慮的時光,想沈家是因為她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沈聿如果知道她這樣出賣自己,不知道會是什麼心情。
想到這裡,難免感傷,但人越故意要哭,越是很難哭出來。
她偷偷掐了一把自己的腿,疼是夠疼,還是沒擠出眼淚。
尤其是,餘光裡看到賀庭洲唇邊上翹的弧度和看好戲的眼神。
“……你笑什麼?”
“是不是自己掐得不夠狠?”賀庭洲一派好心,“要不要我幫你,我力氣大。”
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一點點淚意也被他弄沒了,霜序有點挫敗,早知道出門的時候就該帶顆洋蔥。
她把手裡的藍莓慕斯遞過去:“你先吃點蛋糕行嗎?給我點時間。”
賀庭洲挑眉:“給我買的?”
“本來想再去找你一次的。”霜序不想就那麼輕易放棄,“如果昨天是因為我的表情不對才搞砸了,我可以換一種你喜歡的。”
賀庭洲看著她,表情沒有太大變化,但莫名讓人覺得,他身上那股見誰懟誰的冷氣散掉了。
他把霜序下巴抬高,看進她眼睛深處。
嶽子封總是熱衷於給人講沈聿怎麼把霜序帶回家的故事,講八歲的小霜序如何可憐見,那雙眼睛能把人的鐵石心腸給哭化。說得好像他親眼見過似的。
但他的確沒說謊。
霜序有一雙讓人想要好好保護、好好疼愛的眼睛,怎麼舍得讓她哭?隻想把全世界最美好的東西捧到她麵前。
沈聿多幸運,在兩千萬人的城市裡撿到一個她。
“先欠著吧,下次再哭。”他暫時放過她,“手機給我。”
“做什麼?”霜序不明所以。
賀庭洲直接從她手裡把手機拿了過去,照著她還沒反應過來的臉一掃,解了鎖,點進微信。
霜序想看他要乾什麼,賀庭洲仗著身高優勢把手機舉到她頭頂,操作幾下後,丟還給她。
霜序拿到手機才發現,他把自己設置成了置頂,備注也改了。
從“庭洲哥”,變成了“庭洲哥哥”。
一字之差,味道立刻就變了。
“我的電話必須接,隨叫隨到,除了我不準跟任何男人牽手擁抱接吻以及睡覺——包括你哥。”賀庭洲說,“能做到嗎?”
這不算什麼,霜序還以為他會提出一些“記住你的身份,不許乾涉我的生活”之類的要求。
“可以。”她點頭,“我隻有一個要求,不能讓我哥知道。”
不讓沈聿知道,意味著所有人都不能知道。
賀庭洲輕哼了聲:“合著讓我給你做地下情人呢。我很見不得人?”
可這本來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霜序說:“如果我哥知道,一定不會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