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是更加迫切的想要讓宋慕雪儘快入安寧伯府。
麵對宋紹章的一再追問,宋慕雪其實是不勝其煩的,但她卻不能也不敢表現出來。
垂眸掩去眼底的厭惡,裝出一副恭順的態度:“之康哥說不想委屈了我,還是想爭取讓皇上改變聖意娶我為正妻。”
頓了頓補了句:“他說也請了貴妃娘娘幫忙說服皇上。”
聽她這麼說,宋紹章麵露喜色:“若是能如此那就再好不過了,如此你也免遭外人白眼議論,將來便是扶正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順的。”
“父親說的是。”
宋慕雪雖一直維持著恭順乖巧的態度,但心中對宋紹章已是厭煩到了極點。
說的好像擔心她遭人非議的樣子,但其實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的顏麵虛榮罷了。
宋哲揚眸光複雜的看了眼宋慕雪:“父親,小妹與沈世子之事還是不要著急,現如今皇上對沈家餘怒未消,爵位怕是一時半會兒也難恢複,小妹此時嫁過去不僅麵上無光,而且隻會愈發引貴妃娘娘不滿。”
想到沈貴妃向來對宋慕雪不滿,宋紹章亦覺得長子的話有道理:“你說的對,太上趕著隻會讓貴妃娘娘輕視,還是再耐心等等,等沈家的爵位恢複想來皇上的怒氣也消了,想必到時你妹妹的正妻身份也能恢複了。”
宋慕雪不由的鬆了口氣,投給宋哲揚一個感激的眼神。
隻是這一眼便讓他心口莫名的亂跳,不敢再多看她慌張的移開目光。
心神未定之際,便聽宋夫人哭訴了起來:“這些日子哲寧每日都疼得死去活來,府中府醫、宮中太醫皆束手無策,難不成真的要看著他被疼死嗎?”
宋夫人越說越傷心:“她怎麼就這麼狠心?再怎麼說也是她嫡嫡親的二哥,下手竟是一點都不留情,甚至還讓她那個師兄出手對付自己的嫡親兄長,簡直胳膊肘往外拐裡外不分!”
想到宋雲夕甜甜叫彆人大哥、二哥情景,宋哲揚心中沒來由的失落,那是麵對他們這些親人時從未有過的親近、信任、依賴。
他的親妹妹,叫著彆人大哥,卻對他這個親大哥厭惡仇視,他似乎卻連指責的資格都沒有。
宋紹章被妻子哭得心煩意亂,近來越來越不順的煩心事更讓他沒有耐心,沉聲命令宋哲揚:“你去把那個孽女給我抓回來,讓她把哲寧醫好!”
宋夫人更是理所當然的道:“對了,還有童妃娘娘賜給她的那套白玉頭麵讓她帶回來給慕雪,你小妹可是要嫁入沈家沈貴妃母家的,風光的嫁妝才配得上她日後的身份。”
“反正那套頭麵以她的身份也配不上,讓她識相的送來給慕雪。”
對那白玉頭麵宋慕雪一直是耿耿於懷的,她也曾私下暗示過夜玄陵,但向來對她言聽計從的夜玄陵也不知怎麼了,無論她如何明示暗示都無動於衷。
沒想到母親竟還記得,這讓宋慕雪心中一喜:“母親,那畢竟是童妃娘娘賜給姐姐的,若送給我隻怕會惹娘娘不快……”
“隻是陵哥哥說怕姐姐沒見過世麵毀了稀世珍寶,在我手中會讓他更安心。”
這言下之意可不就是她才是真正見多識廣的世家貴女,就連康王殿下也是這樣認為的,而且隻有她才配得上白玉頭麵這樣的稀世珍寶。
宋夫人喜笑顏開:“康王殿下說的沒錯,那種東西隻有我們慕雪才配得上!”
宋紹章隻聽到了宋慕雪那聲親近的陵哥哥,再加上六皇子對她的百般維護……這讓宋紹章突然意識到,這個女兒便是不嫁沈之康,那也是能嫁入皇家的。
與皇子們如此親密無間的交情放眼整個都城,也是貴女們中的頭一份兒。
此時的宋紹章隻覺得與有榮焉,再加上府中現如今境況實在艱難,也的確再難湊出她豐厚的嫁妝,那罕見的白玉頭麵的確足夠能撐得起門麵。
所以也附和宋夫人:“你跟那孽女說讓她乖乖把白玉頭麵送來,否則這輩子都休想入我宋家族譜。”
宋哲揚:“……”
他是真不明白父母是真傻還是裝傻,經曆了這麼多他們還看不明白並非他們舍棄掉了宋雲夕,而是宋雲夕舍棄了他們根本不稀罕他們。
堂堂國師府唯一大小姐、聖雲山繼承人、皇上最為疼愛的侄女,哪一個拿出來都是足以碾壓他們宋家嫡女這個身份的。
所以,她是得有多想不開才會紆尊降貴來討好他們,隻為了一個她看不入眼的身份。
見他久不出聲,宋紹章沉眉不悅的道:“為父的話你沒聽到?”
宋哲揚隻能硬著頭皮應了下來:“兒子知道了。”
宋紹章想了想又理所當然的囑咐:“跟那孽女說,讓國師助趕快助我恢複爵位,為父倒是可以考慮原諒她。”
宋夫人:“對,讓她跟國師說趕快恢複咱們的爵位,若不然休想我原諒她囂張跋扈的所作所為。”
宋哲揚:“……”
他們究竟是何來的自信宋雲夕還會如從前般對他們的話言聽計從?
宋慕雪亦是高高在上的姿態:“大哥,不能如何姐姐與我們宋家才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她如今再風光又如何?父親被奪爵她臉上也無光,人們依舊會嘲笑她是無家族所依的孤女。”
下意識的看了宋慕雪一眼,從前覺得她冰雪聰明,可如今發現跟宋雲夕比起來,她的聰慧似是太過浮於表麵了。
而且就為了一幅頭麵,實在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那白玉頭麵便是再珍貴也隻是頭麵而已,與日後大權在握的局麵比起來,簡直就是不值一提。
他突然覺得,宋慕雪的格局實在狹隘了。
可為了不擾了他們此時的興致,這些話他也隻能在心中想想罷了。
當然,去國師府求見宋雲夕的宋哲揚毫無意外的直接吃了閉門羹,連宋雲夕的麵都未曾見到。
“國師和三位公子都說了,大小姐身份尊貴,可不什麼阿貓阿狗都有資格見的!”
看著眼前緊閉上的大門,宋哲揚隻能無奈自嘲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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