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婆子企圖轉移話題,突然又想到家裡沒有糧食。
又後悔自己說的話。
“那什麼,你歇會,我去大隊裡催催,讓大隊長給支點糧食,咱家啊,都被你那個好媳婦,作的啥都沒有了,一粒米都沒有。”
許是找到了發泄點,她抬起的屁股,又坐了回去。
“老三,你知道不知道你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媳婦是怎麼作的,你二哥被她送進了監獄,三年啊,三年勞改,你去看看,你二嫂懷裡抱著的那個小妮子,那是你親侄女,七個月就早產了,差點沒活下來。”
“到現在都不怎麼長個,也是你那個好媳婦作的,她在家作天作地,作的家裡雞犬不寧,我實在沒招,把她攆出去了,但我這個當婆婆的也沒做的太絕,她懷著孕呢,你那撫恤金,我們是一分沒要,她全拿走了,就這?她還不知足,聯合不知道哪裡的男人把咱家偷了個精光,還偷了兩次,你說她絕不絕,哎呀,娘都不知道怎麼說了。”
劉婆子說的繪聲繪色,最後直接是帶上了哭腔,看著既無奈又心酸,任誰看了她都是一個被惡毒的兒媳婦磋磨的好婆婆。
封北卻是被她氣笑了,那張人神共憤的臉上,一笑嘴角邊還有兩個小小的梨渦,更是給他那張棱角分明的臉增加了幾分‘嫵媚’之色,對,就是很嫵媚。
但他一身浩然正氣一點都不顯得娘裡娘氣,很剛毅帥氣一男人。
“娘,夜瀾傾有那麼大本事呐,我咋就那麼不信呢,她那麼膽小,能把咱家裡都作的雞犬不寧,那你不得上房揭瓦?”
“你說什麼呢,你娘我啥時候……”
劉婆子當即就要反駁,但話音未落,就聽封北又道:“現在我找你打聽點事情,就是我說的那兩個人你不認識嗎?那個封書琴說可是認識你,還跟我攀親戚呢,我也姓封,她也姓封,她說她以前在咱家住過,好像是四五年十一月份吧,說是下雪了。”
“誰?在咱家?也姓封?”
“對啊,我還問過大隊長了,那年咱村裡來了一支四十多人的隊伍,說是人民解放軍,那個領頭的媳婦還在咱家生了一個孩子。”
封北漆黑的眸底閃過一抹冰冷寒意,繼續幫她回憶:“你記得不,爹~~你起來說說你記得不?”
老封頭被點名,再也裝不下去了,隻好扶著老腰吃力的坐了起來。
他沒接著他倆的話茬,而是直接問道:“你到底咋回事?咋的領導來說你犧牲了?”
老父親威嚴的目光落在封北身上,讓他有一瞬間的恍惚,應該是自己猜錯了,他就是這家的孩子。
但他視線又落在所謂的娘身上,她眼神躲閃,心虛的不要太明顯。
劉婆子確實心虛,她此刻心裡慌亂不已,人家都見過麵了嗎?那女的跟封北多像,能認出來嗎?
不管,反正是她養大的兒子,絕對不會還回去的。
封北眸子眯了眯,看向老封頭:“出任務掉江裡了,結果被衝到了對岸,戰友們都以為我犧牲了,其實我被一對老夫妻救了。”
這好幾個月的生活經曆,各中心酸他就沒說了,隻簡單的跟他爹解釋了一番。
“那你沒事吧。”
老封頭眼底的擔憂不似作假,嚴肅的目光一直在老兒子身上來回探究。
“沒事。”
封北淡淡搖了搖頭,他微微垂首,以此來遮擋眸底翻湧的情緒。
“沒事就好,也算是老天保佑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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