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數千士卒的後方,由十多匹戰馬拉的、兩丈高青銅戰車上,高家二爺高一等,踩著士卒們的肩膀,上拉下托之下,好不容易爬上戰車。
一到安全的地方,高二爺什麼都不顧了,雙腿顫顫的癱倒寶座上,捂著胸口直喘粗氣,過了半響,情緒才漸漸平息了下來,心有餘悸道。
“簡直是可怕,若不是親眼所見,都不敢相信,這世間竟有如此力大無窮之人。”
“二爺不必擔憂,實力再強,也難敵千軍萬馬,力氣再大,也有使儘之時。”
僅剩一條腿的銀發老者,右手拄拐杖,左手捋胡須安慰道。
“今日之戰,定叫世人明白,高家的威嚴,是不容有丁點侵犯,高家的臉麵,不容有微末損失。”
“師父,這人真有你說的那麼強嗎?咋看起來,跟個小姑娘似的。”邊上,一身戎裝的英氣女子,微蹙眉頭道
這女子,正是高家二小姐,高月靜。
“不然呢?為師二十年就打通天塹,成就先天宗師之名,在江湖上,也是聲名廣播的名宿,能一拳擊毀我一條腿之人,你覺得她會是普通人嗎?”
銀發老者揪著胡須,沒好氣回道。
“這麼厲害啊!難道說,她達到了傳說中的化境?”
開口的,是另一名嬌柔女子,高家三小姐,高月心。
“這倒不是,她的拳腳功夫粗淺之極,但一身非人神力,再加上超乎常人的反應速度,任誰都難以抵擋,還有,似乎還身懷金鐘罩此類的橫練功夫,一般的刀劍劈砍,根本難傷及分毫。”
銀發老者緊皺著額頭,一邊仔細回憶,一邊分析前日交手的心得。
“那一定要將其擒住,再開腸破肚、好好研究一番,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呢!”
文縐縐的五小姐,高月容,高二爺的獨女,她單手拿著一卷書冊,頭也不抬地說道。
“不管怎麼樣,對方害死了大哥、四弟,剛才爹爹又殞命在其手中,這等蠻橫不可理喻之人,今日決不放其平安離去。”
“傳令下去,待會兒她一出來,全軍各部,按照指令動手!”
二小姐高月靜,握緊腰間劍柄,麵若寒霜的厲聲道。
“是!”戰車底下,一騎士駕馭著馬匹,絕塵而去。
差不多這個時刻,高府大門處停頓小會兒的許音,將目光鎖定到,寬闊街道儘頭,在重重士卒環繞下的,顯眼高大青銅戰車。
“嗬!一家老小都到齊了,正好送你們一起上路,黃泉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雖然距離有些遠,但以許音眼睛的敏銳,還是將戰車上的眾人麵貌,看了個清清楚楚。
“動手!”
許音提著雪亮長刀,剛走出大門口幾步,猛然一聲暴喝,從圍攏在周邊的士卒中響起。
霎時間,一張張掛滿鋒銳倒勾的大網,自高豎盾牌的、前排士卒身後飛出,遮天蔽日般,朝措手不及的許音罩下。
眼看大網即將落下,許音手臂揮動,雪亮刀刃劃出一抹優美弧線,刺啦一聲將第一張大網破成兩半。
然後再回手一劃,又將另一張大網斬出大闔口,輕而易舉從缺口處避開。
然而,一連十多張大網同時落下,長刀微微被纏住了下,許音就被七八張大網,兜了個嚴嚴實實。
還不待她揮刀將大網斬破,陣列後邊馬蹄聲轟鳴,連接大網的鐵鏈驟然繃緊,拖拽著許音朝寬闊地帶滑去。
被拖拽滑行小段距離後,與大網糾纏不休的許音,微微皺起了眉頭,當即狠狠一腳踏在地上。
青石板崩裂,蜘蛛網般裂縫在大地上蔓延,整個人宛如一顆釘子,死死釘在地麵上。
頃刻間,七八條手臂粗鐵鏈,繃得筆直,並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鐵鏈另一頭,上百士卒緊拽著百餘匹戰馬,拚命與許音拔河,儘管將馬匹抽打的嘶鳴不已,還是難以前進一寸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