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遙遠蒙蒙天邊泛起魚白肚時,白霧繚繞的百煉峰頂人滿為患。
除開極少數事務在身的人,宗門內幾乎所有的弟子長老,絡繹不絕朝這片占地頗廣的平地上聚集。
如同開學典禮那樣,一列列弟子按照入門順序鬨哄哄的排列站隊,在黑壓壓的隊伍前邊。
昔日的高台上擺放著十多把座椅,不用多說,這就是學校領導咳,宗門高層的專用禦座。
初升的陽光將天邊染成一片紅霞,掌門前輩與鮑金陵等幾位峰主,還有一些像陶大師這類的長老前輩陸陸續續來到了高台上。
不多時,天邊極遠處,一道熟悉的赤紅遁光若隱若現,風馳電掣朝這邊趕來。
當臨近百煉峰頂時,赤紅遁光速度一緩,飄若輕鴻落向高台。
赤紅光芒散去,一名須發微黃、麵有紅斑的六七十歲老者現出身來。
見到此幕,鮑峰主等人麵色一肅,連忙上前行禮,同時口中恭敬道。
“見過太上長老!”
“見過太上長老!”下麵眾弟子也跟著道。
“不必多禮!咱們都是修仙者,就不用婆婆媽媽囉裡吧嗦了。”
項百裡朝最奢華的寶座上一靠,端起邊上的靈茶抿了抿,這才將目光投向掌門呼延勃。
“呼延小子,你將比賽注意事項和獎勵的物資向大家講述一遍,若沒有其他問題的話,就準備開始吧。”
“好的!”聞言,呼延勃自然毫無意見。
當即清了清嗓子上前幾步,環顧一遍下麵密密麻麻的弟子們,這才緩緩開口道
“想必大家都清楚宗門這次大出血,拿出了不少的珍貴物品作為獎勵,宗門大比就是將這些丹藥靈器給你們中最傑出、最刻苦的弟子手中,以示鼓勵。”
“在比賽的過程中,嚴厲禁止公報私仇,借著機會蓄意殘害同門性命一經發現,決不姑息。”
呼延勃在上麵滔滔不絕的講述,相比其他弟子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模樣。
排列在人群中的許音百無聊賴、哈欠連天,隻覺得無聊透頂之極。
若給她一麵牆靠著,估計她都能睡過去。
昏昏欲睡過了半個時辰,掌門呼延勃終於停止了“催眠”。
就在許音暗自竊喜、終於能夠解脫時,一名老得掉牙、築法巔峰修為的不知名長老突然冒了出來。
“咳咳!今日宗門上下聚集於此,老朽鬥膽說幾句話。”
眾目睽睽之下,諸人自然不會拒絕。
於是這位顫顫巍巍、似乎下一刻就要翹辮子的長老前輩,拄著拐杖摸索上台後就鼻子一酸,渾濁的老花眼迅速醞釀著淚水。
“啊——晚輩不孝啊!”
突如其來的一聲乾嚎,宛若平地驚雷,將朦朦朧朧的許音嚇了一激靈,瞬間清醒大半。
接下半個時辰,這位長老前輩聲淚俱下,在高台上嗚嗚的哀嚎不已。
一直在述說曾經宗門有多麼的繁榮興旺,如今衰敗的僅剩下這一隅之地,實乃他們這些後人之過。
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在罵百煉門當今的掌權者都是一群酒囊飯袋,否則宗門也不至衰敗到如此程度,連本門的七大傳承秘典都丟失了六門。
經這麼一鬨,好好的宗門大比被攪得一團糟。
台下眾弟子先是目瞪口呆,接著麵麵相覷一片騷動,紛紛一臉驚疑地望向高台,暗自猜測掌門會如何處置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家夥。
出乎意料的是,掌門呼延勃與鮑峰主在內的宗門高層,雖然個個臉色難看,卻一副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見到此幕,許音雙眼滴溜溜轉了轉,一臉饒有興趣看好戲的模樣。
“夠了!”
果然,她這邊剛打起精神,台上閉目養神的項百裡就睜開眼睛,皺了眉頭沉聲道
“師兄,這麼多晚輩在此,也不怕丟了你我臉麵?改日換個地方再”
“臉麵?你這卑鄙無恥的家夥也配提臉麵?”
項百裡嘴裡話都還沒說完,老家夥宛若受了什麼刺激一樣,呼哧呼哧跳起腳就開罵
“姓項的,虧老夫當初待你不薄,你就是這樣來報答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