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小子是個不錯的跟班,但從小驕生慣養的,根本吃不了進山的苦。
羅易自然也就沒帶他去掐脖杠,隻去了大杠山東麵的一片落葉鬆樹林。
“姐夫,就這樣式兒的地方,鬆鴉賊多,上回二蛋打了倆,可把我眼珠子快饞掉了。我要是一天能打倆鬆鴉,指定拽他臉上叫他好好看看!”
“嗬,鬆鴉麼不就是,來,我教你咋打。”
羅易奪過趙富貴手裡的彈弓。
“你瞅好了,這石子兒必須放這塊皮子中間,兩邊的皮筋要一邊長。”
“拉皮筋的時候,使勁要勻乎,不能拉偏了……”
羅易教的很仔細,趙富貴學的也很認真。
接著,在一棵落葉鬆樹杈上搭根樹枝,就讓趙富貴去瞄準練習。
“行了,你今天先練這一項,等練好了,我再教你咋打鳥。”
“啊?這得練幾天呀姐夫,那我猴年馬月能上二蛋跟前兒裝逼?”
“裝逼,你就得裝個大的,仨倆鳥算個啥,你要練好了,我帶你去打熊瞎子。”
“握草,真滴嗎姐夫?”
上一個打熊瞎子的人是小崗林場的,當時轟動整個大川鎮,所有人都拿那人當英雄。
這一刻,趙富貴的理想又高了一個台階!
羅易沒再理會趙富貴,自顧在落葉鬆林裡撿起了蘑菇。
五月的落葉鬆林裡正是赤鬆茸大批生長的時候。
這種珍貴的藥用菌被稱為菌中之王,可在這年代裡卻並沒被廣泛重視。
主要是鬆樹林裡常有草爬子橫行,被咬上之後如果不及時摳出來,便會給人身體留下一個巨大的隱患。
尤其是白草爬子,被叮上的結果隻有兩個。
不是死就是亡!
大家采蘑菇都會在秋天選灌木叢裡的榛蘑凍蘑一類的。
赤鬆茸雖不被農村人待見,但因其口感脆嫩,鮮味濃鬱卻很受城裡人喜歡。
隻可惜他們極少能吃到鮮嫩的赤鬆茸。
羅易打算明天要去縣裡把野兔肉賣掉,順便也賣些蘑菇,赤鬆茸自然就是首選。
低頭彎腰走了一段路,很快就發現了成片的赤鬆茸。
暗紅傘白色杆,肉感十足,看著就十分誘人。
因為采它的人少,發現就是一大片,半個來小時的功夫,羅易就采了滿滿一背筐。
這時候,趙富貴練彈弓也練累了,更是沒了耐心。
“姐夫,你快教我打鳥吧,打熊瞎子滴事先往後放放。”
“行吧。”
就知道這小子三分鐘熱血,羅易接過彈弓,仰頭看向麵前的紅鬆林樹梢。
在這片樹林裡,從來都不缺鬆鴉。
他隻是仔細看看哪一隻更肥大一些。
既然要打鬆鴉,索性就多打一些,一起帶到縣裡賣掉。
“姐夫姐夫,那有鬆鴉……”
趙富貴見羅易就隻是在看,始終都沒有動的意思,在旁邊急得不行。
但怕把鬆鴉嚇走,又不敢大聲,五官都擠到了一起。
“噓!”
羅易做了個噤聲動作,這才緩緩將彈弓叉舉了起來。
“哎姐夫,你咋左手拿彈弓叉?”
羅易是個左撇子。
上回趙富貴跟二蛋他們打賭,並沒發現羅易用的是哪隻手。
現在發現之後,兩隻眼睛頓時瞪的滾圓。
“咋了?”
“我媽說,左撇子滴人那啥……”
話隻說到一半,趙富貴就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似乎是故意跟羅易保持著距離。
這讓羅易很是詫異。
左撇子的人有什麼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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