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麵裹著的黃泥也已經燒乾,並被燒得黑黢黢的。
砰!
羅易拿幾片樹葉子墊著,將那黃泥疙瘩用力摔在石頭上。
立即就露出焦黃的鬆鴉肉來,而那些鳥毛都被烤得一乾二淨。
香味一下子鑽進鼻子,趙富貴口水直往下流。
“握草,香啊姐夫……”
趙富貴說著,張大嘴就朝鬆鴉啃了上去。
啪!
羅易大巴掌直接拍到他腦門上。
“急雞毛!這個拿回去給你姐,要是叫我知道你姐沒吃著,明天就把你那溜溜裹黃泥殼子裡烤了!”
聞言,趙富貴下意識夾緊了雙腿。
次日一清早,羅易將醃好的兔肉,晾去水份的赤鬆茸,以及退毛醃製的鬆鴉裝好。
打算背著這些東西去趟縣裡。
剛出了大杠山,就看到屁顛顛跑來的趙富貴。
“姐夫,我撿了這老些石頭,咱去打鬆鴉。”
這小子還上癮了!
不過,他倒是來的正好。
“富貴,你想不想要錢?”
“我要那吊玩意乾啥,不要不要!”
趙家雖條件一般,但趙富貴卻是吃喝不缺,哪怕是想要天上的星星,老趙頭和老趙婆也會頭拱地給弄來。
“有了錢,你就能買鋼管子,我給你做大撅把子。”
“啥?”
大撅把子是這年代東北農村自製獵槍,整個萬吉村就隻有常年進山打獵的老劉頭才有。
這對於趙富貴來說,簡直就是奢侈品。
“那我要錢!”
“想要錢,那就聽我指揮。”
羅易打發趙富貴回去取來了自行車,兩個人便很快到了清撫縣。
暫時拿趙富貴做個跟班也不錯!
清撫縣滿客大飯店門口,停著幾輛摩托車和幾輛嘎新的自行車。
滿客大飯店是縣裡最大的飯店,前身是國營飯店,轉軌後被個人買了下來,生意做的很火。
來這裡來消費的,幾乎都是縣裡各單位有頭有臉的人。
“啊呀我去,姐夫,咱上這地方來乾啥?下館子啊?那可得不少錢呀握草!”
“下雞毛館子,你擱外頭等著,出來給你分錢。”
“哎,好嘞姐夫。”
羅易一進飯店,就聽到裡麵吵鬨的很。
“你個小犢子,耽誤老事兒了你,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下午市裡滴人就來了,這點玩意你都弄不出來,到時候叫我咋跟上頭交代?”
“書都白念了!三四天了還沒乾完,你這是想害死我!”
一個中山裝中年人,一臉惱火地拍著桌子。
指著桌子上的一個本子,衝對麵一個小年輕咆哮。
“哎姐夫,我這就不錯了,你知道這些東西有多難,我昨晚黑點燈熬油滴捂紮到半夜……”
“現在馬上弄,過晌之前必須弄出來!我他娘的好容易爬上這位置,再叫你個小犢子給扯下來,到時候你姐就得喝西北風!”
“姐夫你這不是扯呢嗎,你不懂這玩意擱這瞎指揮,剩下這些咋也得給我三天時間。”
“少整那幾把事兒,人家下午就來,你跟我說三天,玩呢?”
這兩個人吵嚷的厲害。
飯店那些食客,包括老板就隻能偷偷看熱鬨,並沒有人敢出言阻止。
看得出來,那個中年人身份不一般。
“老板在嗎?我這有些山貨……”
羅易無心看熱鬨,進門後就朝櫃台邊的老板打招呼。
可不等老板回應,桌邊那小年輕騰地一下子就跳了起來。
“你個臭土包子喊啥?老子剛要乾活,魂都叫你給嚇跑了!”
羅易剛才的聲音並不大。
那小夥子很明顯是自己乾不出來活,想把氣撒在羅易的身上。
“晦氣滴玩意……姐夫你瞅瞅,都怪那溝裡來的土包子,要不然我這三天的活指定兩天就能乾完。”
“嗬!”
羅易卻是在瞟了一眼那桌上的東西之後,鼻息發出冷笑。
“笑雞毛!”
“就這點玩意還三天兩天的,要擱我,就十分鐘滴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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