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女子行事,豈是他們這些弱男子可以置喙的,身為儲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沒誰敢去觸怒她。
縱然他心疼兒子,可也不敢強行派人去請白瑤過來。
他想,瑢兒懷著孩子,太子殿下早晚要過來的。
急不得。
蘇卿瑢渾渾噩噩的躺下,這一刻,他才覺得自己之前錯的有多離譜。
真希望一睜眼,妻主就出現在他身旁,看書陪著他。
一串晶瑩的眼淚順著眼角落下,隱入烏黑的發絲間。
元主夫等兒子睡著後,慢慢起身離開。
屋外,迎麵一道頎長如玉的身影走上前。
他微驚,剛要行禮,便被來人扶住。
“嶽父不必多禮。”白瑤端著和藹微笑,將元主夫扶起來。
女人聲音清脆,張弛有度,頗具皇室風範,元主夫眼神明亮,謙卑的對她一笑,“太子殿下有禮,草民惶恐。”
他雖能受這一聲嶽父,但態度還是得謙和些。
“殿下去看瑢兒吧,隻是他喝了藥方才睡下”
白瑤頷首,麵帶淺笑,“不礙事,嶽父先去忙吧,我自己進去就行。”
元主夫莞爾,看得出白瑤對自家兒子還是十分在意的。
他側身讓步,目送白瑤進了屋中。
成大事者,氣度果然不一般。
她似乎並未把瑢兒的錯放在心上。
看來他得讓瑢兒好好把握這段姻緣啊。
熟悉的屋中,藥味熏得人頭悶。
白瑤皺眉,看著緊閉的窗戶將光線斬斷,昏暗的屋子沒有一絲人氣,好似處在牢籠中一般,這讓她格外不喜。
寬大的床榻中,微拱起嬌小一團,白瑤聽見蘇卿瑢均勻綿長的呼吸聲後,眸光微閃,抬腳向前。
蘇卿瑢剛睡著,睡意淺薄,並且睡得不太安穩。
忽然,一雙大手從身後將他抱住。
他赫然一驚,剛想掙紮。
熟悉的草木之氣頓時就驅散他鼻尖難聞的藥味,又感受到一顆腦袋在他脖頸間蹭了蹭,親昵的動作仿佛已經上演過千萬遍。
蘇卿瑢猛地睜開眼睛,緊緊攥著被角,有些恍惚的囁嚅唇瓣。
是妻主!
他放緩了自己的呼吸,剛想翻身看看她,可又怕自己是在做夢。
這些天他總是夢見她,夢見她的喜怒和愛憎,總是讓他輾轉反側。
後背抵著一個溫熱的胸懷,極度真實的觸感讓他緊緊咬著唇瓣,眼眶霎時就紅了。
柔弱的身軀輕輕顫動,蘇卿瑢感受到腹部溫暖的大掌後,小心翼翼伸手去試探。
當他碰到白瑤的手背時,指尖都在雀躍。
他張了張唇,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
喉間仿佛被什麼東西粘連著一般,難以發聲。
就在他失神之際,白瑤反手握住他的小手,將他再抱緊了些,低沉的聲音從一側耳畔響起,“哭什麼,不想見我?”
蘇卿瑢抿唇,喜極而泣,忙搖頭,沙啞開口,“才不是”
他隻是高興嘛。
妻主她沒有嫌棄自己。
白瑤撐起身子,抬手給他擦了一把眼淚,語氣有些凶,“不許哭,再哭就不要你了。”
蘇卿瑢微微努嘴,硬生生將眼淚給憋住了,可憐兮兮的說道,“人家沒有哭。”
白瑤將他的腦袋掰過來,麵朝自己,看著他泛紅的眼眶,大拇指拂過他顴骨處,聲音幽幽,“要是以後咱們的孩子跟你一樣,成了個哭包,那可就真真是讓我頭疼了。”
蘇卿瑢看著她,破涕為笑,一把抱住她,眼眶酸澀。
“妻主嗚嗚嗚。你可算回來了”
“瑢兒好想你!”
蘇卿瑢手腳並用的纏住她,剛憋回去的眼淚又流淌出來,直接浸透了白瑤的衣襟。
“妻主”
“嗚嗚嗚”
蘇卿瑢顯然有些激動,將頭埋進她胸前,哭的嬌軀驚顫。
不知是委屈還是無助,總之,在看到白瑤這一刻,他所有的情緒瞬間崩潰。
他腦子糊成漿糊,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原以為會和白瑤生分,可他竟已這般依賴她。
白瑤沒辦法,微微勾唇,將他攬在懷中,望向彆處的眼裡沒有任何波瀾,聲音卻是充斥著安撫的意味,“再哭下去,你和孩子要是有個什麼好歹,我還活不活了?”
“說了不許哭,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白羽說你動了胎氣,情緒不能激動的。”
蘇卿瑢撇著嘴,收了哭聲,無聲掉淚,攥著她的衣襟,柔弱無骨的纏著她,“對不起,妻主。”
他差點就沒有保住他們的孩兒。
妻主是該怪他的。
蘇卿瑢抬起頭,淚眼朦朧中瞧見白瑤臉上的擔心之色,便又覺得自己對不住她,連忙自己乖乖擦了眼淚。
白瑤拍拍他的小臉蛋,表情嚴肅起來,“對不起我什麼?”
蘇卿瑢癟著小嘴,楚楚可憐的盯著她,吸了吸泛紅的鼻尖,嬌弱之姿令人憐愛無比,“我我不該跟你生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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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該威脅你
更不該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