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晚上,顧長寧等言君一進入房間,便召喚紅鸚鵡去通知驚雷。
驚雷翻窗而入的時候,把言君嚇得直接從凳子上跳了起來,要不是顧長寧攔著,他差點兒就要叫人。
顧長寧“你彆叫,這是我朋友。這是言君,言公子。”顧長寧並未向言君介紹他們兩人的名字,而在顧長寧的示意下,驚雷同言君點頭致意。
也就是這天晚上,言君告訴了他們蘭亭小院的基本情況。
這蘭亭小院是桐城一位祝姓好男風的富商開的。剛開始蘭亭小院隻是做些男人間的皮肉生意,後來接待的客人越多,有權勢的越多,富貴的越多,就在後院蓋了小院,去滿足那些變態客人的需要。
而那裡麵多是些被拐來的男童,不僅有錦州本地的,更多的是從外地拐賣而來的,裡麵就有言君的弟弟。
隋敏奕是這裡的常客,因為隋家在錦州的勢力,所以一直沒有人敢動蘭亭小院。錦州百姓則隻能敢怒不敢言,眼睜睜看著這裡迫害那些男童。
至於言君,是因為家中遭了難,雙親重病,急需用錢。而那祝姓富商早就看中了言君,便哄騙言君簽下了賣身契。
當時說是活期,言君在這裡隻做清倌,不賣身,做滿兩年,就可以回家。但是等進入這裡,言君才知道自己簽的是死契,也根本不存在不賣身。
天上皎皎明月,終是墜入汙泥臭塘,滿是汙垢與肮臟。
但是即便言君這樣了,還是沒有留住他父親,而母親依然終日纏綿病榻。
自從言君進了蘭亭小院,言君就千叮嚀萬囑咐他弟弟——不要來蘭亭小院找他,千萬不要來。
然而一日,言君母親病危,言君弟弟還是哭著來蘭亭小院找了言君。雖然言君在第一時間把弟弟抱在懷裡帶出了蘭亭小院,但是還是被進門的隋敏奕看到。
後來,他弟弟就直接被搶到了蘭亭小院的後院,他母親則病死家中。言君無處申冤,求告無門,他甚至想一死了之,可是想一想還在後院的弟弟,他又不能。
如今後院裡生死未卜的弟弟,是言君現在支撐他活下去的唯一稻草。
晚上戌時一過,青桐便吹燈退下,李謙就坐在床邊等著顧長寧來。
半炷香後,顧長寧輕輕推門而入,一點響動都未發出。借著朦朧的夜色,能看到李謙的一個輪廓,正坐在床前等著她。
於是顧長寧提起衣角,躡手躡腳,準備嚇一嚇李謙。
誰知剛走到床前,李謙就伸手便將顧長寧拉倒了懷裡,緊緊環住顧長寧,任憑顧長寧怎麼掰都不鬆手。
當即顧長寧口氣便嚴厲了起來,低聲威脅“再不放手,我就不客氣了。”
李謙真是打不過顧長寧,聽到此話,也知他再不鬆手,顧長寧一個反手,便能給他好看。好漢不吃眼前虧,打不過,就鬆手。
不過李謙也隻是鬆開了懷抱,手卻未鬆,依然緊緊抓著顧長寧的一隻手不放。
顧長寧甩了兩下沒有掙開,知道李謙這會又犯倔了,便放棄了。
顧長寧“你的夜盲症好了?”
李謙有些不滿“早就被師母治好了,你都不關心我,都不知我何時好的。”
顧長寧“咱倆八歲就分床睡了,我不用再陪你上廁所,我怎麼會知道你夜盲症什麼時候好的。”
李謙“那你後麵也沒問過我。”
顧長寧妥協“行行行,我的不是,手鬆開吧,攥的我手疼。你身上的疹子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