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風兄妹兩人站在隋府門口的台階下,聽到街道兩旁的樹枝嘩嘩作響,地上的落葉,飛舞翻轉而起,細塵撲麵,迷蒙人眼。遠方的天色一片烏青,透出寸寸的沉悶,一點點從天際壓了過來。
顧長寧望著烏青的天色中透出的那絲絲天光,喃喃道“要下雨了。”
顧長風也望著那片天空出神“是啊,要下雨了。”
李謙“大舅舅,您是知道我來錦州乾嘛的,而隋家是我外家,有些事情,我本想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的。”
聽到此處隋良冷笑起來“你還知道隋家是你外家?”
李謙“大舅舅,這不能怪我,是二舅舅做的太過招搖,竟然要倒賣國庫的糧食。我現在不處理,回京不好同父皇交代,父皇更不好向天下百姓交代。”
李謙此話一落,隋良還未開口,倒是跪著的那三名遼北糧商集體匍匐在地上,率先開口了。
“太子殿下,我等冤枉啊,是隋家二爺聯係我等,說有幾萬石糧食想要賣給我們,我們並不知那是國庫的糧食呀。”
倒賣國庫的糧食是死罪,這三名遼北糧商剛才一聽到李謙的話,怕的要死,就趕緊要把自己摘出來。
而隋辰在那三名遼北糧商開口後,也趕緊跪下,直說沒有倒賣國庫的糧食,賣的是他們隋家的私糧。
李謙“哦我竟不知,錦州何時產的大米竟然跟遼北的大米一樣了,顆顆米粒飽滿圓潤。如果我沒有記錯,去年父皇撥過來的糧食就是遼北的大米。”
隋辰一時啞口無言,趴在地上頭都不敢抬。
這時隋良開口了“想來是去年錦州水患時,隋家的私糧同錦州府庫的米糧放在一塊兒,弄混了既然弄混了,還回去就是了。”
隋良現在其實已經知道李謙的用意,這件事沒有放在錦州太守府去公開審理,而是在隋家處理,想來聖上並不想將這件事鬨大,處理隋家。
那聖上的目的恐怕,就是要拿回這些糧食,同時再給他們隋家一些警誡。如此想來,隋良倒也不是那麼怕了。
“可是大舅舅,要還的,可不止這些,還有錦州府的四萬石。”李謙目光灼灼看向隋良。
隋良開始揣著明白裝糊塗“錦州府的糧食自然在錦州府庫內,隋家還什麼?”
李謙“祖母彆院中可是有四萬石錦州府的米糧。”
隋良“你祖母彆院的米糧,自然是你祖母的私糧。”
李謙皺了皺眉,不想再廢話“大舅舅,當日二舅舅從錦州府庫拉走那些糧食的時候,潘巍在糧袋底部插入了繡花針,以同隋府的私糧作區彆。昨天晚上,無影衛已經去祖母的彆院驗過了,四萬石糧食,四萬根繡花針一根不少。”
李謙“大舅舅現在可敢打開隋家的其他私庫,讓青桐帶人去驗一驗,隋府的私糧中可有繡花針。”
隋良也不甘示弱“嗬,繡花針,怕不是你們昨晚現插的吧。”
李謙“大舅舅,驚雷可是帶了祖母彆院的管家和護院過來的,就在下麵跪著。祖母彆院的倉庫是他們守的,門是當著他們的麵打開的,糧食是當著他們的麵驗的,您不如問問他們是個什麼情況。”
“而且,還有被您挾持的潘巍的女兒潘青也,不是也被您關在祖母的彆院嗎,現在也在下麵坐著,您問問她也行,這針可是她在二舅舅拉走糧食的前夜親自插的。”
隋良現在隻覺兩眼一黑“子君,你這樣做,在錦州竟然一點兒都不害怕嗎?”
李謙覺得隋良這話問的有些可笑“大舅舅,我要怕什麼,是怕出不了隋府,還是怕出不了錦州?”
“想必管家已經告訴您了,隋府已經被包圍了,而錦州太守孫宗昇也在下麵跪著,舅舅不如問問他,現在錦州的情況。”
孫宗昇在聽到李謙說到他的名字後,埋頭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卑職有罪,卑職有罪。”
“好,好,好”,隋良連說三個好字,“子君好手段呀,看來顧家老三把你教的很好呀。”
隋良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真是心情複雜,自己的親外甥,手段如此了得,但卻用在了他們隋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