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簾幕千家雨,落日樓台一笛風。然而這悠揚的笛聲卻在梁齊山進入文思院後突然停下了。
梁南卿在看到她爺爺將她寄往蘇南的信放在桌子上的時候,梁南卿狠狠地看了她的丫鬟英梨一眼。
英梨直接縮著脖子往後退了一步,瑟縮著把頭低的更深了。
梁齊山既生氣又無奈道“卿兒,不是祖父非要截你的書信,是咱們梁家同顧家真真不合適。”
“我同那顧學武常年不對付,我倆在朝堂上更是處處針鋒相對。如今我梁家女兒主動向顧家男丁示好,你好歹顧計一下你祖父的臉麵以及咱們梁家的臉麵。”
梁南卿此時麵無表情,淡淡開口道“好,南卿知道了,以後也不嫁人了,就老死梁家。”
梁齊山眉頭一蹙,“卿兒,莫要說這種氣話,祖父也沒有這種意思。”
“就以你的才華,祖父不信你沒有想到,咱們梁家與顧家真的成了兒女親家,陛下會作何感想。”
“如今陛下雖也在削顧家的權,但是到底邊疆戰事未穩,陛下培養的可以接管軍權的人還未成氣候,因此陛下現在還不能完全不用顧家。”
“但是咱們梁家就不一樣了,咱們梁家一直都是文以立家,如今陛下扶持的勢力可以替代梁家的可就太多了。”
“一旦梁顧兩家聯姻,陛下忌憚我們兩家的勢力,陛下不會動顧家,但一定會冷待咱們梁家。”
“若你的姑姑還在,你父親和叔叔們能撐起梁家,你的兄弟能憑自己的本事科舉入仕,祖父如今定不會攔下這封信。“
但是,終究他們撐不起來呀祖父如今已近古稀,為何遲遲不退,不就是想為我們梁家能撐一天是一天嗎?”
梁南卿此時也有些動容,閉上眼低下頭,“祖父,我錯了,是我莽撞了。”
梁齊山上前輕輕撫了撫自己寶貝孫女的頭,歎了一口氣,離開了。
走到門口時,又停住了腳步,“卿兒,你要是個男兒,該多好呀。”
而就在這封信攔下未久,從蘇南寄來了顧學禮的家信。
新遷蘇南的顧家子弟,已初步安頓好了,而顧學禮和薑萍則準備回肅州,隻不過回去的途中,要繞道去趟藥王穀,接上顧長安。
還有一件喜事就是,顧長平同蘇南首富的女兒穀子雨訂了親,等到來年春日,便要完婚。
顧長寧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有些擔憂,也不知道梁南卿有沒有寫信給長青。如今這種情況,最好還是不要寫了,一來會給長青造成困擾,二來也會傷害到梁南卿。
而顧長寧也有些後悔,早知是今日這般,她打死那日都不會跟梁南卿說那些話。
以後還是謹言慎行吧,自己的感情之事都還處理不好,就莫要為彆人支招了,省得害人。
而這一段日子,隋貴妃又開始為李謙相看選秀了。有幾次李謙去給她請安,甚至同幾個官家女眷碰上了,讓他好不生氣。
他母妃居然還提出讓他送這些官家小姐出宮,李謙直接冷著臉拒絕了,起身離開了。
說起來隋貴妃也不想乾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經過這一年,她也算是看明白了,她的大兒子真的是對顧長寧情根深種,眼裡根本看不見彆的女子。
而且顧家多次有恩於她,即便她還是不怎麼喜歡顧家,不怎麼喜歡顧長寧,但是她也沒想著真的要拆散李謙和顧長寧。
可是,陛下不許呀,陛下非要讓她從寒門出身的官員女眷中為李謙選妃,世家女子沒有一個入選的。
她隻是剛稍稍開口在陛下跟前提了一下,“謙兒同長寧”
話都沒說完,陛下直接一個冷眼過來,冷冷道“愛妃,寡人說的不夠清楚嗎,謙兒的正妃和側妃,隻能出自寒門。”
隋貴妃直接被這眼神凍得瑟縮,不敢再提,“臣妾曉得了。”
隋貴妃如今翻著這些寒門女子的畫像,心中歎氣,這不是逼著她在李謙、在顧家麵前做壞人,逼著她背刺諸世家嗎?
正在這個時候,李謹回宮了。
說來自從李謹修養好了之後,他就未再去國子監的政安堂上課,而是為跟著他師傅去甘州點兵做準備。
白日就去護國公府跟著顧長風上課,而他在政安堂的老師,則被他大哥請到了東宮,每天從護國公府回來後,在東宮給他上課。
說起來,為了請李謹在政安堂的老師,李謙也是費了番功夫的。
在政安堂教授幾位皇子的老師皆是當世大儒,自是有些脾氣和傲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