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學武和沈惠清帶著府醫趕緊趕到碧水居時,顧喜樂已經不哭了,看見她祖母過來了,張開雙手就要沈惠清抱,紅著鼻子和眼皮,似是又要哭了一般。
沈惠清心疼她,但是現在也顧不上她,她要趕緊先去看看李謙的傷勢如何。
李謙趴在羅漢榻上,脫了上衣,“護國公,顧伯母,沒事的,就是皮外傷,抹上藥就好了。”
但二人看到李謙背上四五寸長的血口,臉色都不是很好看,顧長寧在一旁也很是自責。
府醫知道李謙的身份,上前細細查看後,謹慎道“陛下,您的傷口太長了,恐怕需要縫合,但是府中沒有麻沸散,我現在給您縫,恐怕太過疼痛。不如,還是先上些止血藥,讓太醫來給您縫合。”
府醫這話說的謹慎,李謙身份尊貴,他怕縫不好,到時怪罪下來,他一個小小的府醫,吃罪不起。
但是李謙並不想把這件事情鬨大,一旦太醫來了,馬上便會有人知道他在國公府受了傷,到時給國公府,給顧長寧都會生出許多是非。
因此李謙道“你直接縫就是了,我能忍得住,阿姐,護國公,顧伯母,你們先出去吧,讓府醫為我處理一下傷口。”
顧長寧看著李謙欲言又止,不肯離去,李謙拍了她的手背,“我真的沒事,能受得了。你在這裡,我會分心的。”
顧長寧這才出去了,聞雨則留在了屋內,讓李謙咬上了軟木,便讓府醫開始縫合。
沒有麻醉縫合的過程真的很痛,但是李謙心裡想的卻是,我的這點兒痛,恐怕遠不及阿姐在赤城遇刺和她身中蠱毒時十萬分之一。可是他已經痛的汗如雨下,臉色蒼白。
等府醫給李謙縫合好後,顧長寧他們這才又進來,顧長寧還未開口問他怎麼樣,李謙便開口問她了,“阿姐,我跟你說的事情,你還沒有給我答複。”
顧長寧止住了上前的腳步,就站在與他幾步之遙的地方同他說道“你先好好養傷,其他的事情等養好傷了再說。”
顧學武和沈惠清的眼神同時在二人之間轉了一圈。
李謙笑了,又是這樣的話術,他就知道,她一貫的會推,會糊弄他。不過呀,他甘之如飴。
聞雨扶著李謙回宮的時候,顧長寧送他到門外,“你這最近就好好在宮裡養傷,不要再往外跑了,我這裡也沒什麼事情。”
得,現在又直接不讓他見她了。
而後麵一段時間李謙也確實因為養傷,沒再來國公府,但是他想讓顧長寧進宮去看她,顧長寧也沒去。
至於那天上午顧長寧跟錢雲帆、餘懷棟的玩笑,青桐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和麻煩,自是沒給他主子說,但是青桐不說,並不意味著李謙就不知道了。
先帝在各個世家埋的眼線可是還在,先帝不在了,但這些眼線可是還都由朱阿貴在管著,李謙繼位了,先帝的政治遺產,他自然就繼承了。
但顧家的眼線也不見得就是李謙用來監視顧家用的,主要是被他用來監視顧長寧了。
因此顧長寧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青桐不說,自會有人會給李謙彙報。聽到彙報後的李謙,心裡荒涼的如秋天的野草,破敗呀!
阿姐不僅拒絕了他、糊弄他,這還要自己給自己找對象
而李謙因為受傷,便徹底當起了甩手掌櫃。每天散朝後,永安就去養心殿的偏殿給他乾活。
有大臣來養心殿彙報事情,李謙讓他們直接去偏殿找永安,自己則坐在養心殿給顧長寧雕禮物。
永安則在偏殿暗暗罵他皇兄是個十足的戀愛腦,但是活一下也沒少乾。
蕭鏡帶著修運河的圖紙來到偏殿的時候,永安正在核算戶部的賬本。
永安同蕭鏡從惠南離開後,曆時兩個月,把南方各個州城的水係摸了個遍,而在這段時間內,永安對蕭鏡也有了新的認識。
蕭鏡這人看著冷冰冰,脾氣又臭又硬,其實外硬內軟,是個很是柔情的人。尤其是後來了解到他一直等著他未婚妻的事情後,永安更是對他既尊重又佩服。
而且蕭鏡做事特彆認真,認真地可以說軸,一絲不苟,不做到儘善儘美,誓不罷休。這也是為什麼他同高洪斌對著乾,明裡暗裡不配合轉運司的工作,還能依然被她皇兄重用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