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樂放下數位板之後，便接到了一個電話。
原本有些緩和的神色一下子收斂了起來。
嘴角勾著的淺淺笑意也消失不見，就好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古樂走到了窗台前，站在這裡往外看，剛好能看到滿院子的鮮花。
“少爺，她的病情好像加重了。”
以往聽到類似於這樣的消息，古樂還會覺得心裡有些悶痛，那些放不下的，那些回憶裡的，都會叫囂著，想要衝破牢籠，想要將他吞沒。
但此刻，他心裡卻隻有平靜。
平靜的接受這個消息。
“送她去醫院吧，還有，留下一筆錢之後就離開吧，不用在監視了。”
掛了電話之後，古樂無言的看著窗外，許久都沒有動作。
當年的他隻有五歲。
母親鬨得很凶。
她在父親麵前指責他，破口大罵，到最後的情緒崩潰大哭。
然而，父親對她這些譴責的態度則是：忽視。
也許是父親的態度壓垮了母親緊繃著的最後一根弦。
母親和他離婚了，並且母親還大搖大擺的帶著她在外麵和彆人生的孩子到父親麵前炫耀。
古樂當時就躲在角落，他看到了母親溫柔的抱著那個並不比他小多少的男孩，溫柔的撫摸著他的臉頰。
臉上是古樂不曾見到的……笑容。
古樂聽到母親說：“你不愛我，也會有其他人愛我，古梟，你以為你是什麼稀罕貨嗎？”
古梟聞言隻是抬眼看了看那個男孩，眼裡是一貫的平靜、淡漠。
“你和你那個兒子，都讓我惡心！”
“早知道他會長得和你那麼像，他還在我肚子裡的時候我就應該把他打掉！”
“你兒子比你賤多了，我打他他還湊上來喊我媽媽，像條狗一樣。”
當年五歲的古樂其實已經聽懂了很多話。
眼淚好像模糊了他的視線。
父親終於不再隻是沉默。
他聽到父親帶著怒氣的一聲“滾”。
那是古樂第一次見父親發脾氣。
很凶。
古梟知道自己愧對於這個女人，因此對方背叛他們的婚姻，或者是譴責他什麼的，他通通都可以受著。
但她唯獨不應該遷怒於他人。
梁管家發現了他的存在，上去抱起了他。
“少爺，我帶你去吃冰淇淋吧！”
梁管家抱著他離開，古樂最後看了一眼他的那個母親。
時隔十年，古樂再次有母親的消息，還是從私家偵探口中得知。
母親離開後，其實過得並不好。
因為她給古家帶來的醜聞，導致她的家人都不想認她這個女兒了。
母親跟著那個據說給她帶來了愛情的男人離開的。
古樂拿著私家偵探給的地址，來到了那處地方。
破敗的樓房，發黴的牆壁，斑駁的泥土路。
那個地方肮臟的，古樂都無從下腳。
他根本不用太靠近那棟樓房。
遠遠的，他聽到了裡邊傳來的吵鬨聲。
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
古樂最終還是沒有過去。
他就站在那聽了很久很久。
後來古樂繼續在讓人在那監視著，前不久得知他母親生病了，家裡窮得沒有醫藥費治病。
母親隻能待在家裡，靠吃藥扛著。
而那個男人，早就拋下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