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也知道,像他們這種沒什麼用處的人,根本不會得到主人的重視,也就等著配型成功,被摘取器官的那一天。
他不想成為殺人工具,更不想成為犧牲品。
但他沒有第三個選擇,隻能硬著頭皮去執行這個任務。
然而,內心的恐懼和猶豫始終如影隨形。
所以他目睹自己製造的雪崩後,加上缺氧的雙重作用,產生了幻覺,在雪山上繞了一天。
“你說他們一定會死,這是什麼意思。”
小讚確實還在皮喇坦手裡,可周言已經被他們保護起來了。
難道皮喇坦的人還能越過霍升和他手下頂尖的雇傭兵,把周言殺了不成?
除非,周言早被下毒了。
樓小語緊緊盯著鉤吻,試圖從他眼中的恐懼解讀出一點多的信息。
“鷹是第一批跟著主人的人,他很受寵愛的,主人肯定舍不得殺了他。可是白兔子,白兔子就不一定了…我本來就是因為她過來的,她一定會死的!”
鉤吻的聲音越來越低,幾乎是在呢喃,他的眼神空洞,仿佛已經預見了周言的結局。
樓小語心中升起怒火,都這個時候了,他還在乎皮喇坦舍不舍得。
“他就是一個惡心的人販子,你彆再這麼說話了,現在救周言要緊。”
可他隻是無力地搖搖頭,嘴唇囁嚅著,“不行,不能對主人不敬,否則我也會死的,我也會死的。”
鉤吻害怕的樣子就好像皮喇坦能目視千裡、無處不在一樣。
樓小語看著鉤吻瑟瑟發抖的樣子更確信了自己的想法,皮喇坦就是通過這種手段控製著手下的孩子們。
讓他們覺得自己無所不能,像閻王一樣想要誰死,誰就活不了。
李天闊曾說過,“毒牙”可以通過控製劑量來控製中毒者的死期。
就算中的毒再少,始終虧空著身體,耗也耗死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周言現在就危險了。
樓小語想到這裡,也拿出解毒丹要給鉤吻喂一顆。
可鉤吻卻緊閉著雙唇,死活不肯吃進去。
“這是解毒丹,就是剛剛阿木吃的那種,你不是也看見了嗎?”
“不,不,我不要吃!”
樓小語實在無奈,這小孩不知道是還在被皮喇坦的手段震懾,還是因為不信任他們。
“算了,反正他現在沒顯出中毒的症狀,暫時也不用吃。”
厲爵深拉住樓小語的手,他剛看到樓小語的動作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還不如讓他親眼看到的好。
反正大家已經休整地差不多了,厲爵深和樓小語又帶著鉤吻往山下駛去。
鉤吻和兩個保鏢坐在後座,身體微微顫抖,眼神不時瞥向後視鏡,活像一隻應激的小貓。
樓小語從後視鏡中看到鉤吻的神情,心中湧起一股同情。
她知道,要想讓這個孩子從恐懼中解脫出來,就必須讓他知道皮喇坦是個人,他也有弱點。
車輛在山路上飛馳,樓小語看著窗外迅速倒退的景色,思緒萬千。
一行人沿著來時的路徑,夕陽的餘暉打在車身上,終於在傍晚時分抵達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