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升立刻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但覆水難收,為了避開女兒心痛的模樣,他隻得找借口去找孔先生說話。
孔先生在看到他時絲毫不感到驚訝,隻是用眼神示意了對麵的位置,讓他坐下,並親自為他倒了一杯茶。
“這段時間在外麵還好嗎?”
霍升剛進入兵團的時候並不像現在這般強大,受傷是常有的事。
那時候的孔先生已經是軍醫院德高望重的老教授了,但為了帶學生還是會時常來急診處觀摩傷員的病情。
他們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的,年輕的霍升自尊心極強,不論受了多重的傷,在清理傷口治療的時候都會咬著牙不喊一聲疼。
“有什麼好不好的?為了國家,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霍升很忌諱對彆人說自己在做什麼,一方麵是出於職業素養,另一方麵是不想將無關的人牽扯進來。
孔先生沒再多問,轉頭看了一眼窗外。
“那兩個孩子我會儘力醫治,隻是他們身上的毒素頗多,又受了極大的精神傷害,想要讓治療有立竿見影的效果並不容易。”
“我明白的。剛剛已經去房間裡看過他們了,比起一個多月前,他們的氣色好了很多。”
霍升輕聲歎息。
在長久的沉默裡兩個人無意識的看向窗外。
“他們住在這裡你並不安全。”
霍升突然說道。
“哈哈哈。”孔先生笑了起來,從一開始的微笑到後來笑的前仰後合。
“年輕時誰不是槍林彈雨裡爬出來的怎麼可能上了年紀就害怕起來?”
“你說的那些事我已經見識過了,並沒有你說的那麼嚇人,況且你彆忘了我這裡距離家屬院不過一牆之隔,但凡發生點兒什麼事,那邊的人都會第一時間過來。”
孔先生遙遙的指了指隔壁的方向。
“我隻是擔心,背後那些人的手段實在是令人發指。”
“那就好好嘗一嘗,然後把人抓起來。讓這樣危險的人遊蕩在群眾之間,可是不小的安全隱患。”
霍升不是沒想過這個辦法,隻是暫時還沒有找到對方的把柄。
孔先生看他的反應很快就明白了緣由,“你要是真的放心不下,就派幾個人過來保護好了。我過段時間還想著讓兩個孩子接觸一下軍醫院的實驗員,儘可能的查清楚兩個孩子身上所中的毒素。”
“好,我知道了。”
霍升能出來的時間很短,和孔先生聊了一會兒後,又轉身去兩個孩子的房間看了看安慰樓小語放寬心後離開。
躺在床上的兩個孩子似乎感應到了祖父的離開,不約而同的發出嚶嚀。
樓小語低落的情緒受到拉扯,喜極而泣的看向床邊。
“看來牧晨和夢星也舍不得外公呢?”
霍升輕輕拍了拍女兒的肩膀,“你在這裡好好照顧兩個孩子,我有時間再來看你們。”
他乘車離開,直到後視鏡裡都看不見孔先生的家才坐直身體。
樓小語的日子不該過得如此辛苦,霍升作為父親隻有滿滿的心疼。
女兒年幼時,他為了國家不得不和妻兒斷了聯係,如今絕不會讓兩個外孫飽受毒發的折磨。
這是在彌補他對女兒的虧欠。
厲煬在得知霍升去看過兩個孩子之後並不著急,優哉遊哉的躺在搖椅上吃身邊女人送到嘴邊的葡萄。
“盯緊些,那個什麼孔先生的房子你們這群廢物進不去就等著他們自己出來。我就不信那房子裡什麼都有,可以讓他們死在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