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張謇看著天花板,仿佛看到了二十歲那年的自己。
被人就這麼套上麻袋,綁著丟進那個下水道,整整七天。
張謇已經有點想不起來那七天自己是怎麼過的了。
隻記得很臭,很黑,很渴也很餓。
張謇垂下頭,看向愣住的南珠,笑笑說:“其實這樣不公平,因為我那年是個活人,可你父親,隻是一團灰。”
“真的不公平,但卻隻能這樣了,因為他死的真的太早了。”張謇遺憾道:“真的太早太早了。”
南珠啞聲說:“他對你做了什麼?”
張謇在沙發上坐下,從懷裡掏了根煙點燃,伴隨著寥寥的煙霧,回想南天對自己做了什麼。
張謇結束調查回學校沒幾天。
之前帶他的導師,讓他休學回家,等過幾年再回來上學。
張謇家裡條件不好。
現在在校能拿獎學金,跟著導師還有工資和項目分紅,回去再來代表一切都要重新開始。
他接受不了爺爺奶奶失望的眼神,接受不了自己光輝的履曆就這麼被抹了黑。
跪在地上求導師,告訴他,到底為什麼他會變成這樣。
導師說他鋒芒太盛,得罪了人。
張謇很確定,他從沒得罪過人,為了生活已經很忙碌了,哪來的時間去得罪人。
後來聽見學校裡流傳的主宰命運論,知道了。
得罪的是南蹇明。
是那個剛入學,很溫和很平易近人,富家子弟南蹇明。
因為他習慣在站在山巔,他接受不了有人站的比他高。
張謇想找報社。
學校也好,主任也好,都攔著。
甚至拿他的學籍威脅。
那會南蹇明就倚靠牆柱站在他們身後,笑的和初見喊他學長時一模一樣的溫文儒雅。
可眼神卻不一樣。
眼底含滿了鄙夷和不屑,像他是個跳梁小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