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和統籌說那個紀錄片牽扯的複雜情況,直接點名想簽那個導演。
導演卻沒在家。
臨時打電話,等到六點才見到人。
他伸出手和趙曉倩相握,身上有種彆樣的書卷氣,“有事?”
趙曉倩言簡意賅,“我想簽你進我公司,劃給你一千萬,正式啟動金珠的第一部紀錄片,題材公司不乾預,但要保證能過審能播能賣,這個能播能賣指的不隻是外網,是全球。”
有些紀錄片國內播不了。
有些紀錄片,例如這個邊界線城市,全球都播不了。
趙曉倩要的是不管在哪都能播,也都能賣。
導演愕然。
趙曉倩看了眼手表,把手中的文件袋遞過去,“我們公司想投,也是必須投個項目,歸總的兩個中有一個便是你被法院拿走正在拍賣的紀錄片。我沒看過那個片子。隻看你的簡曆,從前的作品,還有這部片子你拍了長達八年,就感覺一定很驚豔,盈利隻是早晚的事,拿獎的可能性甚至都相當大,但,它播不了。”
她皺了眉:“你知道?”
關於她說的播不了,他明顯沒詫異。
導演笑笑:“是,還是很多年前,我這部紀錄片的男主角,在十歲那年告訴我的。”
趙曉倩呆住。
導演說實話,“那些年家裡條件尚可,願意也有資本由著我任性,於是就這麼拍下了。說來慚愧,我明知道過不了審,卻還是拿出去想找人賣了給家裡幫幫忙。沒賣掉,被法院拿走了,抵了賬。但它給我和全家留了一個遮風擋雨的屋簷。”
他歎了口氣,再度看向趙曉倩,“我願意接你給我的這個機會,但我想提個條件。”
趙曉倩額首:“你說。”
“我會竭儘全力為貴司拍個能拿獎也能盈利的片子,但你們可否在後期拿盈利的款項,幫我分期從銀行把這個片子拍下來。等到我幫家人把欠款全部還清,我會想儘一切辦法把它買回來。”
這是一個藝術家的堅持。
趙曉倩點了頭。
很想留下問既然早就知道播不了,為什麼要耗費這麼長時間拍下來。
統籌急的不行,瘋狂指手表。
六點半了。
約好的飯局時間到了,可她現在還在郊區。
趙曉倩沒問了。
留下統籌和他對接,驅車去市區。
遲到了四十分鐘。
這場應酬隻有趙曉倩和他。
趙曉倩沒叫虹姐作陪。
到地時本以為這製片人老李頭已經氣走了。
卻沒想到沒。
不止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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