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站的地方在安然上方四五個台階。
身架本就修長,加上穿著一身黑西服,唇角噙著猩紅色的光點。
從坐著轉身仰望他的安然視角看。
陳啟晟本就壓迫感十足的身影憑空高大了十數倍。
那猩紅光點不是煙頭了。
是野獸猩紅色的眼睛。
安然起身就跑。
不過一步,生理性腿軟跌跪在地。
她臉色煞白,踉蹌爬了幾步,起身去拽消防樓梯的門,肩膀突兀的被拽住。
身子像是飄零的落葉,直接被按砸在門板上。
冰涼的手從肩膀挪移到了脖頸。
掐著安然的手一寸寸收緊。
陳啟晟噙著煙頭貼近她,“我是不是說過,你這個婊子賤人,不準再出現在我眼前,否則......”
他躬身和她因為驚懼隱約爬上水汽的眼睛對視,似冰涼珠子的字眼,顆顆分明鑽進她耳畔,“你會後悔。”
安然眼底的水汽濃鬱到極點。
她不喜歡哭,從小就不喜歡。
會哭隻有三種情況——怕、委屈和陳啟晟故意的。
這會的哭......
陳啟晟冷笑,“婊......”
安然這會的哭不是怕和委屈,更不是少年陳啟晟蔫壞的故意。
是惱。
她眼底含滿淚水,驚懼到扒著他不斷收攏手掌的手甚至都哆嗦了起來。
話語更是斷斷續續連不成線。
可依舊說出來了,“可......不是你......不是你......想見......想見我嗎?從看到我......資料的......那一秒起......不。這麼多年......你一直、一直,想、見我。”
陳啟晟眼底辨不清的黝黑因為安然這句話,突兀變成了惱怒和憤恨的火焰。
安然的話卻還沒完,被趙曉倩無意教導,卻記在了心裡,斷斷續續啞聲嘶吼,“當年真......真的......是我的......是我的錯嗎?”
她眼淚滑落,胸膛急速起伏,吼出埋藏在心裡多年的真心話,“明明是......是你......是你......欺我在先!是你!是你......先欺負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