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德看向了林年身上粘血的繃帶頓了一下:“如果是高危言靈的話會考慮到使用者無法負荷言靈本身的威力而導致受傷,就像是‘萊茵’,‘燭龍’一樣,言靈傷害到使用者本身的情況是存在的。”
“但還有一種可能。”萊德沉默了一會兒看向林年:“執行部中有位王牌專員的言靈是‘裂空’,一個極具殺傷性的言靈,效果的表現是可以輕易切開一切觸碰到的物質,據他所言,在他真正掌控這個高危言靈之前,就已經感受到了言靈的力量,但在使用的時候總會難以避免的傷害到自己,所以他以前身上一直都是傷痕累累的。”
“以及像是‘吸血鐮’、‘君焰’這樣的言靈,在使用者徹底掌控之前總會流露出聽覺出眾、渾身發燙的跡象,當他們沒有領悟到‘龍文’卻貿然去激化這個顯性特征時的確可以釋放出言靈部分的力量,但由於掌控不利總會不自主的傷害到自己,畢竟‘吟唱龍文’才是言靈的真正正確的釋放途徑。”萊德看著林年眼下這幅傷痕累累的模樣分析:“在大二的《言靈學ii》上你會學習到相關知識的。”
“你是說,我進入那種‘狀態’是淺度釋放了屬於我的言靈?”林年覺得萊德的這個解釋格外的新奇,曾經自己對這些東西抱有很大的好奇和疑惑卻沒有人可以傾述,現在有第二者來為自己講解和分析,這讓他感覺獲益匪淺,細細想來他每次進入這個狀態時的確都沒有吟唱龍文。
“你的言靈表現特征隻有‘快’嗎?”
“應該是‘特彆快’。”愷撒出聲指正:“當時我也釋放了‘鐮鼬’,但起碼我的風妖們完全沒有捕捉到他的任何聲音,反饋回來的隻有尖銳的風嘯聲。”
“‘鐮鼬’麼,難怪你能一槍打中凶手的眼睛。”萊德多看了愷撒一眼,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回林年身上:“你繼續說。”
“在我強迫自己特彆集中注意力時,總會感覺周圍的一切都會變得很慢,狀態好的時候甚至能看見一切都‘停止’了,而我卻可以在裡麵自由活動。”林年說。
“‘時間零’?”會議室裡,不少專員下意識嘴裡都蹦出了這個詞。
他們沒法不聯想到這個因為某個出神入化的使用者而被傳得神乎其技的強大言靈,在那個老家夥手裡,時間零就是殺敵的幽靈之刃,當他割開你的喉嚨時或許你還在暢飲手中的美酒,完全不覺酒液已從你的喉管中混著鮮血一起流下,優雅的殺手言靈,很符合‘s’級的腔調。
“可能,但不能確定,‘永恒·時間零’是一個很強大的言靈,血統初步覺醒的混血種無法掌控也很正常,相關的知識隻能去詢問昂熱校長,畢竟他是我們已知現存的唯一一個‘時間零’的使用者。”萊德低聲說。
“你是說我的言靈有可能跟校長一樣。”林年想到了在冷兵器課上與昂熱的博弈,對方那鬼魅的速度簡直超乎了他的認知,如果自己的言靈是‘時間零’,那麼在速度上他的確遜色那早已掌控這個言靈百年時間的老人太多了。
“不一定,但很有可能是,言靈學並不是我的強項,回到學院後我們可以安排相關的言靈學教授來分析你的情況。”萊德拍了拍手站了起來掃了一眼愷撒和林年:“凶手已經確定死亡了,恭喜你‘s’級,以及加圖索家的男孩,這次任務中你們兩個是最大的功臣,我會向部裡上報任務的實際情況並考慮事後的獎懲。”
“廁所裡的那個女性專員她...?”林年抬頭忽然看向萊德,但卻發現對方沉默不語望著自己,自然不言而喻明白了一切。
“麵對這種級彆的敵人隻傷亡了幾個專員我們應該慶幸了。”萊德淡淡地說:“屠龍是要流血的,這個道理執行部中的每個人早就清楚了,死去的同伴會被追加烈士,活著的人們的責任是緬懷他們以及繼承他們的責任,不必要沉浸在無用的悲傷裡。”
“這算是安慰嗎?”林年說。
萊德扭頭看了眼門外人來人往的嘈雜大廳:“這是必要的開導,這間醫院已經被我們封鎖了,學院心理培訓部的富山雅史教員會連夜趕來,住院部大廳裡目擊了一切的病人都會由他經手更刪記憶,如果你們兩個需要的話,事後可以跟富山雅史好好聊聊,他的心理開導很有效。”
“需要開導的人大概隻有他。”愷撒看向了林年:“我隻是開了幾槍而已。”
“但很有用,如果不是你,凶手已經順著人流逃走了。”萊德隨口戳穿了愷撒這委身送功的行為,愷撒也隻是聳了聳肩什麼話都沒說。
“對了,有個私人問題,你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這是你第一次實戰嗎?”萊德再度看向林年。
林年頓了一下後點了點頭,萊德也頷首:“我看過了屍體,很高效,也很致命,下手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看起來你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人。”
“殺人嗎?”林年說。
“是屠龍。”萊德說:“不要把兩者混為一談了,你做的是正確的事。”
“正不正確以後才知道。”林年淡笑了一下看向一旁病床上的海倫娜:“大一新生們什麼時候回學院?”
“最快今晚,現在還是下午,離晚上都有一段時間,等學院裡趕來的執行部資深者們接管了現場後你們的任務就完成了,自然就可以坐最快一趟1000次快車回學院裡去了。”萊德輕笑了笑:“倒是幸運的很,這次的凶手雖然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但還好沒讓他得逞,反倒是讓任務很快就結束了,大概這次任務完成的速度破了部裡的記錄,上午出動傍晚就結束了。”
“對了教官,我能不能晚點回去,我在剛才打架的時候撞到了腦袋,感覺有些腦震蕩,到現在都有些想嘔吐,不知道嚴不嚴重。”林年輕輕摸了摸後腦勺上包紮的繃帶。
“你是說事發的時候那一摔嗎?”萊德還記得最開始林年被連帶著廁所門一起撞飛了出去,那一下似乎摔得蠻狠的。
“對,現在還感覺有些不舒服,剛好這裡就是醫院,我想留院檢查一下。”
“那就拍個片,在這裡住一晚吧,我會跟學院那邊通知的。”萊德點了點頭。
“對了,她怎麼辦?也要洗掉記憶嗎?”林年指了指一旁的海倫娜。
“她嗎?”萊德看向海倫娜思考了一下:“應該不用,以她的視角來看自己隻是經曆了一場凶殺案,她在廁所裡第一時間被擊昏了,在血臉殺手釋放言靈之後圍觀者的那些記憶才該被清除,尤其是那個明星,她能帶起的輿論太可觀了,現在後勤部的專員們大概正在想方設法的拖住她。”
“至於‘瑪麗塔’,她的話根本沒有那些戰鬥場麵的記憶,我們就沒必要給富山雅史教員增加工作...富山雅史教員最近還向執行部發起投訴讓我們行事低調一些了,他發動言靈的次數好像都有些超標了。”
“那看起來她還有機會記得一個叫richard的男孩。”。
“你可以跟她接觸,甚至交往,這不在執行部的掌管範圍內,但前提是你不能向她泄露龍族的情報。”萊德撓了撓眉毛,就近距離看見病床上的海倫娜,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孩是真的很漂亮,他再年輕個十歲大概也該動心了。
“哪兒有的事情,隻是任務罷了...不過我們今晚還是睡同一個病房?”林年忽然笑了一下:“看來病例上的糖尿病可以暫時改成腦震蕩了。”
“相比起來後者的確好聽很多。”萊德轉身走向了大門:“你們的任務已經結束了,但我還有很多後續工作,暫時不要走太遠。愷撒,如果還有空的話去幫一下後勤組那邊,歌莉婭在專線裡跟我說那個明星鬨的有點厲害,極力想要找她的律師曝光我們進行人體實驗什麼的...憑借加圖索家族的驕傲,搞定一個女人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算績點嗎?”
“算。”
“那加圖索家族的確還有那麼一點驕傲可以去撫慰一顆受傷的心。”愷撒言語中對於自己的家族完全沒有一絲敬重,整理了一下領口跟上了萊德。
這下病房裡一下就隻剩下林年和海倫娜兩個人了,他看了一眼病床上昏睡的海倫娜什麼也沒說,在他的上衣的兜裡有一塊地方微鼓了出來,可他什麼也沒做隻是呼了口氣閉眼側躺在了病床上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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