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掌聲結束,犬山家主麵目平和地說:“我一直在想,如果還有一次機會,我會邀請那個男人再度交談一次,讓他看看如今日益強壯的蛇岐八家,問他有何感想...但就現在看來,對方似乎並沒有給我這個機會,在歐洲秘黨們的眼中,我們依舊是不上台麵的跳梁小醜,卻又日益表現出的叛逆之行,所以他們決定送來一頂軍帽,一輛吉普,一根教鞭。”
此時,話題終於步入了此次聚會真正的正事。
聽聞犬山家主前言鋪墊之後,良一心中也已有明悟,知曉了前因後果。
“一個16歲的稚子,不日從本部而來。”犬山家主說:“他代表著歐洲秘黨的敲打、責問,近年來本家發展速度與自製權力的擴張終於讓他們心慌了,對於本部專員的苛刻與嚴厲又讓他們感覺到地位受到了挑釁,所以一個孩子被送到了我們的手裡,他們期待著我們的反應,諸君,如今我們該以何態度應對這枚棋子?”
“折斷他。”有人憤慨激昂:“告訴歐洲秘黨們,本家已經不再是當初的模樣了!”
一時間,群情激奮,老人們揮舞手臂,黑色羽織如旗展放,口沫飛濺。
“不,我們應當禮遇。”側座上,長穀川義隆提出了不同的意見:“中國有古詩句說過:‘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劍客以十年精心鍛刀,刃可照雪,不出則已,一出驚人,本家的大計尚未落上日程,以刀劍示君之日實在尚早。他們想看我們的反應,那我們就給他們看想要的東西。”
犬山家的老人們一時間對此觀點有讚同,也有反對,爭論之聲擁擠滿了大廳,矮桌儘頭的老人隻是靜靜地看著,一口口喝著清酒,
“是的,就如義隆所言,我們應當禮遇。”最後,犬山家主微微頷首讚同了長穀川義隆的看法,矮桌上的異議之聲頃刻間沉寂了下去。
他喝了一口清酒平靜地說:“我們等了63年,63年鍛一把好刀,可比虎徹,可比國宗,出刀之時必然寒照天下,如今隻為一時之氣魯莽相待實為不智。本家雖強,歐洲秘黨也斷然不可小覷,這次他們派一個孩子前來本家,行的是試探之意,他們在揣摩我們的態度,這是好事,也是壞事,我們大可做出退讓的表象,以讓遠陸的那群貴族們高枕不虞,我們隻待暗中磨刀靜候行大計之日。”
“以最高級彆的禮遇?以示本家退讓討好之態?”長穀川義隆問。
犬山家主頷首:“致電言中卻提及棋子會插手本家執行局任務之事,頗有探底查究本家機密嫌疑,輝夜姬會摸清歐洲秘黨派來的棋子的一切身世背景,這件事上務必做到麵麵俱到,同時我們也不可大意輕敵,年齡和外表是最能迷惑麻痹人心的,所以在這枚棋子周邊我們也需要布下監督看管之人。”
“這一方麵,我們已經做好準備了。”長穀川義隆側身露出了良一的臉,矮桌上的犬山家老人們在看見良一的年紀後都微微點頭,隻有年齡相近的人才好打成一片得取信任,良一是長穀川義隆的舉薦之人必然是年輕一輩中不可多得的精英,如此作為監督看管之人再適合不過。
“年輕人,你的名字。”犬山家主微笑看向良一。
“回家主,大久保良一。”良一站起躬身。
“不錯的年輕人,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近日之內輝夜姬會將一切相關資料上傳給你。”犬山家主審視良一後頷首:“不要讓家族失望。”
“嗨!”大久保良一一鞠到底。
“家主提到這枚棋子會插手執行局之事,可執行局由源家家主掌管,我們是否需要與那邊稍微接洽?”長穀川義隆說。
“不必,大家長的意思是此事由犬山家全權負責,自然是不想歐洲秘黨派過來的棋子過深的接觸到本家的內部,致電中提到任務實踐之事,諾大新宿、東京,總會有一些瑣屑之事給予他處理,根本無需接觸執行局的人。”犬山家主搖頭。
“也可以讓執行局勻幾個無足輕重的任務過來,再讓家族中人暗中協助搭手,無驚無險渡過就行了。”長穀川義隆思考說道。
“這倒也不必”犬山家主說:“畢竟有資格成為棋子之人,就算是16歲稚子,也非同小可,在昂熱的致電中可是吹噓這個稚子為‘天命屠龍者’,是本部少有的‘s’級混血種。”
“‘s’級混血種?”良一忍不住輕歎出聲,不隻是他,桌上的不少老人都表示出了不同程度的驚愕。
“暫且不知真假。”犬山家主摩挲了一下白瓷酒杯:“與那稚子同行而來的還有一位宮本家外派本部留學的孩子宮本一心,以電話裡所言來看,在學院裡宮本家的那孩子已然數次切磋敗北於那稚子了。”
“宮本家還有實戰派的後裔存在?”長穀川義隆有些意外,在蛇岐八家內宮本家負責的大多都是科研項目,其下負責的岩流研究所更是不屬於本部裝備部的存在。
“終歸是武藏後人,留有血脈尚在並不奇怪,宮本一心是出色的‘a’級混血種,曾在執行局中留有優異記錄,後被派去本部交流學習,近日歸來的原因是宮本家召回與風魔家一位組長的長女訂婚,與那稚子之事無關。”犬山家主抿了一口酒。
“如果被派來本家的那枚棋子是貨真價實的‘s’級,有沒有可能,本部這次行的意思並非是將雞蛋給予餓狼的‘試探’,而是將猛獸幼崽置入狼窩的‘挑釁’?”側座上一直未曾加入談話的良一陡然發出了自己的見解。
“良一!”長穀川義隆低聲嗬斥。
犬山家主抬手表示無妨,而他的表情似乎彰示著自己早有與良一同樣的猜想,舉杯喝酒之餘輕聲說道“前提得他是貨真價實的‘s’級...可若是如此,希爾伯特·讓·昂熱又當做著什麼彆的打算呢?不是‘試探’本家臣服的態度...而是像63年前一樣派來一個強權鐵腕者向本家再度‘示威’?”
“憑一個16歲的孩子敲打整個日本分部?”犬山家主被自己的猜想引得發笑。
可片刻後,他的笑容又緩緩消失了,酒液中倒影著不複63年前俊朗年輕的容顏。
“這可真是像昂熱校長那種人做得出來的事情呢...”他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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