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視?”
“你就當是會看到一些幻覺吧,血統越高靈視效果越強,看到的東西也越多,具體看到了什麼和如何取決於成績的高低,這就關乎3e考試內容了,我也不想跟你說太明白了,畢竟我們寢室還有個風紀委員長的學生,我可不想惹麻煩。”芬格爾聳了聳肩叼著可樂抱著筆記本,“3e考試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你明天就清楚了,今晚你該做的就是睡個好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血統算是已經開啟一部分了,很多混血種都是這樣的,才會被招生辦的盯上,所以你也才能在自由一日裡乾爆學生會主席,明天進行靈視的時候你的狀態應該會相較那些第一次靈視的人更加穩定一些。”
楚子航頓了一下,似乎是有關‘靈視’這個詞想起了什麼,芬格爾側眼盯著他發現他也沒有要分享的意思,倒也沒自討沒趣地去問,喝著可樂打著自己的遊戲。
“芬格爾師兄靈視的時候看到了什麼。”楚子航忽然說。
“我?”芬格爾也頓了一下,“沒什麼有意思的,一些瘋漲的藤蔓,蛇,城堡,夜色中巨大的黑色剪影什麼的...靈視看到的東西都很雜的啦,但也有人表示會重新經曆一次以前某個時期的往事,但卻是魔改版本的,誰也說不清靈視的時候你腦袋裡會發生什麼變化,但那都是血統沸騰在作祟...可某些時候靈視其實也蠻玄乎的。”
“就比如說,我記得以前跟我同一屆的某個女學員在3e考試過後,聲稱她在靈視時作為第一視角的看客被關在了一間地下室受到了很不人道的侵犯和折磨,感受到了屈辱和疼痛甚至...被侵犯時無法阻遏的快感。”芬格爾說到這裡是頓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很不是滋味。
“她在靈視裡飽受侵犯後最後的結局是被石頭給砸死了,即使後來她的3e考試成績是‘a’,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她都耿耿於懷這件事,覺得靈視的真實感太強了,認為自己以前真的受到過這種侵犯。之後她一直在論壇上跟人討論這件事,精神狀態越發地不對勁,很多人也逐漸關心起了這件事,直到某一天論壇上有人意外地在曆史上挖出了這件事的原型。”
“曆史上?”楚子航抬頭說。
“塞勒姆女巫審判案。”芬格爾舔了舔沾了可樂的嘴唇看向楚子航,“有聽過這件事嗎?”
楚子航搖了搖頭,芬格爾頷首繼續說,“十七世紀1692年的時候在美國波士頓發生的一起獵巫行動,一個牧師的女兒和他的外甥女在某一天得了一種奇怪的病,症狀是會忽然恐慌,發出尖叫亂扔東西,並且發病的時候力量會變得異常大,一個弱女子居然三四個成年人都無法壓住她,隻能在她發病前用浸油的麻繩死死捆在木樁上才能將其製服。”
“這種病狀在當時被牧師稱為惡魔附身,力量變得巨大也被認為是她們使用了惡魔的力量作祟,所以被定性成了女巫,一切擁有這種症狀的女性都會被治罪,在1692年後數年的時間內高達數百個女性受到了控訴被關押到了特定的監獄進行審判,整個獵巫行動中19人被處以絞刑,1個人被石頭推壓致死。”
“被石頭砸死。”楚子航忽然就明白了問題的疑點。
“那個發生靈視的學員並非真的以前被關在地下室侵犯過,而是她體驗了一把曾經發生過的曆史,她當時的第一視角正是十七世紀一位‘女巫’,遭到控訴後被道貌岸然的牧師關押到了教會的地下室執行了不人道的侵犯和侮辱,直到最後被石頭砸死。”芬格爾說,“當時她很難接受這個事實,認為這是一個巧合...但直到她真正去查了相關的事情,你猜猜發生了什麼?”
“她跟那個曆史上的受害者有關係?”楚子航沉默了一會兒說。
“不錯的邏輯推理...”芬格爾意外地看了一眼楚子航,“是的...她查閱了相關曆史,發現那個被石頭推砸致死的‘女巫’全名叫梅地亞·安傑麗思...而那位女學員的姓氏也是安傑麗思,那位死去的女巫跟她有隔了數十代的血緣關係!”
“她們都是混血種!”楚子航說。
“是的,塞勒姆女巫審判案中的最初的那兩個女孩是混血種,但她們生錯了年代,她們表現出來的特異性成為了教會正大光明掀起獵巫行動的鐵證,但其實幾百個被控訴的案例中隻有少之又少的幾個人是真正的混血種,其他的女孩大部分都是被誤會的,極少部分則是被人用獵巫行動的大勢裹挾去完成一些肮臟的目的。”芬格爾說,“為此,獵巫行動中的巫女是混血種這個說法進入了很多人視線,從而靈視世間事情本身也被許多教授關注了,逐漸引出了一個尚未被證實的推論——那就是血脈的確具有傳承記憶,在血脈激活時產生的靈視看見的那些畫麵不一定是虛假的。就譬如那位女學員,種種巧合證明她極有可能就是通過靈視看見了與自己血脈相通的先祖的悲慘經曆。”
“聽起來似乎有理有據。”楚子航說。
“起碼最後那個女學員不再認為自己受到侵犯了,也從靈視裡走了出來健康生活了,算是可喜可賀吧,順帶一提在她難過的時候可是我主動開導她的,救人於水火中,所以事後她心結解開後還主動追我了,但我沒答應。”芬格爾抖了抖眉毛有些顯擺,“而且你猜猜是論壇上哪位有能力有愛心的好心人最先把她的靈視跟獵巫事件聯係到一起的?”
可楚子航似乎從故事結尾後就沒關心後麵的後續了,陷入了自顧自的思考,這讓芬格爾顯得有些有力找不到地方使,難過的抓耳撓腮的。
楚子航安靜了一會兒又說:“...我以前似乎也進行過靈視,看到了一些東西。”
“_ucky_duck。”沒能顯擺成功的芬格爾耷拉著眉毛躺在了床上嚼著牛肉條繼續閒聊,“現在還記得很清楚?看起來靈視效果很強嘛,你血統也不會差到哪兒去,你當時看到什麼了?不會也是被人關地下室了吧?”
“一隻黑色的生物,有很大的雙翼。銅柱上麵綁縛著女人,眼睛裡流著血一樣的眼淚。還有很多蛇,扭曲在一起,花紋斑駁,祭壇上的男人,胸口上有一把白骨的劍。”楚子航輕聲說著,沒理會芬格爾開的黃腔。
“聽起來很古老的樣子,說不定祭壇上的男人或者銅柱上的女人就是你的先祖,但聽你的描述,估計就得追溯到幾百年前了...還有巨大的雙翼,如果血脈真的有傳承記憶,說不定你看到的東西還是某位龍王的過去呢。”芬格爾開玩笑說。
“那林年呢?”楚子航突然問,“他靈視看到了什麼?”
“林年?”芬格爾一下被問到了撓了撓頭,“你為什麼會認為我知道他的靈視?”
“你像是很容易好奇的人。”楚子航直言不諱地說。
“你的意思是我是多管閒事的人麼...真是有夠被戳到誒。”芬格爾揉了揉心肝感覺被傷到了,這新師弟真不可愛,說話都不加修飾的,“不過我還真知道林年的靈視是什麼...”
“方便說嗎?之後我會跟林年講我問過你這個問題。”楚子航點頭。
“真是有夠禮貌啊...但其實也沒什麼特彆有意思的,不過‘s’級的靈視也的確異於常人就是了。”芬格爾撓了撓後腦勺,“他說他靈視看到了一個金發的女孩,而且還記得對方的臉。”
“金發女孩?”楚子航微微一怔。
“所以我都說了靈視這種東西挺沒道理的,那個女孩可能是以前師弟見過的某個人,也可能是看過的電影裡的某個角色,靈視的時候大腦一抽風忽然就給人挖出來了...說不定師弟以前某個階段心裡暗戀這個女孩,才會在靈視時重新看到她呢。”芬格爾嘿嘿笑著說,過會兒後他又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忽然放開筆記本爬了起來,“你彆說...我記得師弟還把那女孩兒畫了下來,我好像還找得到他畫的東西。”
芬格爾從床上支棱了起來,探出身子勉強夠到一旁的儲物櫃,從裡拉開翻了翻一些書籍雜物,還把不少林年儲存起來的情書給弄掉了幾封,趕緊撿起來吹吹灰塞回去,自家師弟雞毛得很,女孩寫的情書從來不亂丟,都是規規矩矩地放著,似乎害怕彆人從垃圾桶裡看到情書時傷到寫信人的感情...但鬼知道寫情書的女孩是不是搞批發的呢,他這麼細膩心思豈不浪費感情了?
“啊,找到了。”芬格爾費勁地從抽出了一本筆記本,把儲物箱關上了,縮回來床上把筆記本擱桌上吹了吹灰塵翻開了。
楚子航這時也靠了過來,看見他從筆記本裡抽出了一張折疊過的白色a4紙,打開a4紙後發現上麵居然真的畫著一張鉛筆素描,畫功還賊好...這樣說來似乎林年以前在仕蘭時還畫過一段時間畫來著。
“認識嗎?”芬格爾盯著桌上的a4紙畫的金發女孩問...彆問怎麼看出鉛筆畫是怎麼畫出金色的,這幅畫裡的女孩真的就是那種看一眼就覺得她的發色應該是金色的類型,給人一種她如果不是金發簡直白瞎了這完美造物的感覺。
“13歲到14歲,年紀很小。”楚子航看了一會兒後開口說。
“是啊...真是犯罪啊。”芬格爾點頭感慨附和,但發現楚子航側頭盯著他,他又立刻閉嘴了。
“看臉型應該是歐羅巴人種,眼眶凹陷,鼻梁高挺,唇薄...現在的歐羅巴人種大部分都在俄羅斯。”楚子航繼續分析。
“還是個毛妹?”芬格爾有些意外,似乎他從來沒仔細研究過這女孩的來頭。
“不大清楚,但我的確沒見過這個人,如果遇見過的話我不會忘記。”楚子航說。
“那就不清楚了,鬼知道為什麼師弟靈視會看見她,據說在靈視裡那女孩還居高臨下地摸他腦袋...”芬格爾嘖嘖。
“靈視會看到相同的畫麵嗎?”楚子航問。
“可能?應該吧,我又沒考過兩次3e考試,或者遇見龍族用言靈給我念經。”芬格爾聳肩,但片刻後忽然表情又變鹹濕了,“如果兩次靈視都看見這女孩,那師弟不會真好這一口吧...?”
“?”楚子航沒接這句話,隻是扭頭看著窗外陷入了沉默。
可能是在思考明天3e考試的事情,也可能是在思考其他彆的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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