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被逼急的人才會摔碗掀桌。”弗羅斯特搖鈴冷聲說,他將一份文件丟到了桌上,“那你要怎麼解釋這個?”
文件從桌麵一直滑到了林年的手中,他拿起瞥了一眼,發現上麵掛著一張照片,照片裡是一輛奔馳s500的殘骸,通體的車漆被雨水衝刷成了原本的鐵灰色,像是有高壓水槍在上麵噴過一遍,扭曲的金屬骨架昭示著它曾經受到過的巨力壓迫打擊,尤其是天窗甚至都被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留下了刀切過一樣的痕跡。
“六月左右,中國那座濱海城市的任務,你受命去調查非法混血種集會,校董會收到了舉報說在下飛機後暴力搶奪了執行部後勤人員的轎車,並且野蠻行駛進了繞城高速...隨後你竟然消失在了諾瑪的監控中足足三個小時!最後出現時已經在距離機場幾十公裡外的城中心了。”弗羅斯特盯住林年,“這消失的三個小時你做了什麼?為什麼你開走的那輛轎車會以報廢的形式出現在離繞城高速一公裡外的荒郊野外裡?”
屋內再度陷入了高氣壓的氛圍,所有校董都看著儘頭的男孩等待著他的回答,他低頭看著文件沉吟了很久、很久,最後才抬頭說,“這次那條高速路上的監控錄像沒錄到我嗎?你們都不知道我跑哪兒去了?”
“如果有的話我就不會問你這個問題了,請不要拖延時間,這是一項十分有力的控訴。”弗羅斯特搖鈴沉聲說。
“哦,那這樣的話,那就是我撞車了。”林年把文件甩回了桌上坦然地說。
“撞車?你在開玩笑嗎?”
“你有什麼證據說我沒有撞車?”林年皺眉看向弗羅斯特,“你甚至都沒有監控錄像,哪兒來的證據反駁我?而且你居然連中國法律常識都不清楚?在你們那裡的記錄裡應該清楚地寫著,我的年紀是17歲,還不到合法考駕照的年齡,所以那次暴力行駛我出車禍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這點我可以作證。”在弗羅斯特還沒來得及搖鈴時,昂熱那邊的鈴聲就響了,他咬著雪茄點頭,“他的確沒到考駕照的年齡!”
“昂熱,這證明不了什麼。”黑西裝老人搖鈴。
“不,這很能證明什麼。”弗羅斯特抬起鈴鐺,但昂熱的鈴聲又把他壓下去了,看向林年抬首問,“林年,你有駕照嗎?”
“沒有。”林年搖鈴。
“巧了,因為我也沒有。”昂熱搖鈴。
“校長你也沒有?”林年打斷了弗羅斯特的搖鈴。
“在我那個年代駕照還沒有發明出來呢,汽車隻是一件玩具,沒人去購買玩具還需要開上路證明的。”昂熱繼續搖鈴打斷弗羅斯特。
“那麼說來校長你無證駕駛一百多年了...期間出過車禍嗎?”林年搖鈴。
“你沒駕照,我沒駕照,所以我當然也經常撞車!”昂熱搖鈴,“這就能解釋我車庫裡為什麼總有新的阿斯頓馬丁或瑪莎拉蒂了!這還得感謝校董會的慷慨。”
“為了考慮縮減校董會的開支,校長你有想過考駕照嗎?”林年搖鈴。
“我這個年齡,恐怕駕考機構不會讓我進門吧?”昂熱笑著搖鈴。
兩人互相搖鈴,節奏抓得很死,兩人都是速度上的高手,在這種頻率的搖鈴下直到對話結束了弗羅斯特都沒能搖出一次完整的鈴聲,隻能聽見鈴鐺響來鈴鐺響去,夾雜著一個憤怒的男人來回盯著這刻意玩弄規矩的一老一小。
“昂熱,注意你們的發言,注意你是在跟什麼人說話!”弗羅斯特沒有選擇搖鈴了,而是憤怒地敲動了一次桌麵,情緒有些激昂。
“同樣,也請您也冷靜一下,弗羅斯特校董。”麗莎搖鈴,看向弗羅斯特提醒,頓了一下她又說,“以及很抱歉叫了你的名字。”
“我認為弗羅斯特校董的質詢很有意義,那一次事件的結束時發生了什麼事情想必大家都還記得,名為‘皇帝’的黨外組織領袖向秘黨發出了挑釁,而‘s’級在我們的視野中消失了三個小時,這種行為很反常。”撚佛珠的老人搖鈴。
“這個控訴是否過於嚴重了一些?控訴過當是會挑起內部分崩離析的。”麗薩搖鈴反駁道。
“我讚同伊麗莎白校董的話,‘背叛’這個詞的分量很重,”少女在斟酌後搖鈴。
“可我們還是要考慮這個情況。”黑色西裝老人也搖鈴麵色嚴峻。
“大家能不能和氣一些...”中年男人左看看右看看,搖鈴。
鈴聲來鈴聲去,整個屋內鈴聲一片,夾雜著不同的激烈言辭和討論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