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位於天橋之下一棟矮樓前的空地,深夜時分卻又人滿為患,從街上往裡看去說是人山人海都不為過,放眼望去全是一排又一排五顏六色的改裝肌肉車和跑車,紮著頭巾穿著t恤的玩車一族們擦著臉上的機油調試著引擎組件,衣著火辣小麥色皮膚的墨西哥裔美女們倚靠在引擎蓋前輕輕抱著右腿的膝蓋,左手高舉著隨著音樂和人聲搖擺。
西語主場的《danzakuduro》從架在一輛黑色越野頂部的外放喇叭裡播出,音浪一圈又一圈席卷向周遭整個周邊街區,也正是這歌聲成功地將街上的那輛黑白色猛獸吸引了過來,不用三個街區,隻跑了一個街區他們就跟著嘈雜聲定位到了這邊來。
林年降下車窗看向不遠處空地裡人來人往的熱鬨景象,倒是有些意外這麼擾民難道不被街坊鄰居罵麼?隨後又低頭發現了路上隨處可見碎掉都被玻璃瓶,又看看路對麵的居民樓,反應了過來這裡的居民也不是沒抗議過,但效果有限,迫於幫派分子的威懾力又不太敢報警,大概已經基本已經習慣了每晚都得鬨到淩晨一兩點停息了。
“血幫,藍幫,還有一些其他有色人種的幫派,看起來這地下賽車聚會受眾很廣百無禁忌啊。”林年掃了幾眼人群之中一些人身上袖口下露出的紋身,在來布魯克林之前他通過諾瑪做了一些本地風土人情調查工作,很快就區分出了幾大類的人群,“除了幫派分子之外也有一些富家子弟玩票的,以及純粹以賽車為生的人,人群很雜,水很渾,如果我是逃犯我大概也有膽子來這裡撈一筆。”
“以你的美色,如果你當逃犯不應該是找一個漂亮的小姐姐讓她收留你嗎?如果換我我肯定收留你。”林弦搭著方向盤也伸著脖子看著空地那邊,抬手指了指最深處的一個地方,“bazingbrookyn,我們要找的地方。”
林年低頭看了看,順著林弦指的方向果然看見了那個酒吧的招牌,亮紅色的ed配上火焰的紋路,招牌後麵還真放了兩個汽油桶點著木材燒起熊熊的火焰,火光照亮下麵走動的人群,地上全是織亂的人影。
“接下來怎麼辦?我們要演戲參加地下賽車然後慢慢尋找犯人的蛛絲馬跡嗎?”林弦看起來有些躍躍欲試,平時一直在心理部工作,經常聽著專員或者學員的心事,其中不少涉及到執行部的任務以及各種打打殺殺,她心底也一直對這些滿是“007”氛圍的外勤工作充滿了好奇和期待。
“我該扮演什麼角色,你的女朋友還是你的妻子?”林弦儘量讓自己認真一些,第一次跟自己弟弟合作處理執行部的工作,她打心底的又想過癮又不想給林年添麻煩。
“我覺得你還是演我的姐姐比較合適。”林年上下看了看林弦說。
“意思就是本色出演嗎,倒也好,如果讓我當眾啃你我還不是太習慣...雖然也是為了秘黨的屠龍大業啦。”林弦說到後麵似乎想到了那個畫麵,忍不住笑了出來,笑過了後收拾了一下情緒和麵部表情問,“所以接下來怎麼做,直接開進去報名嗎?會不會顯得有些招搖,犯人會立刻注意到我們的吧?”
“有些時候做最自然的事情反而不會引起彆人的注意,你就當今晚我就是帶你來飆車玩的。”林年說,“掛空擋,踩一腳油門。”
“好的,林專員。”林弦一臉認真地說。
街道上安靜停在天橋陰影下的超級跑車原本沒有幾個人注意到,隨後驟然響起炸耳的引擎咆哮聲,像是整個地麵都被掀飛了起來蓋在了音樂聲和嘈雜聲的腦門上,矮樓前的寬敞空地裡無論是拿著扳手修車的街頭賽車手,還是端著啤酒杯路過的美女都下意識輕輕低了一下頭,條件反射地看向聲源地。
天橋的黑暗之下,黑白雙色的柯尼塞格one:1點亮了頭燈,緩緩駛出,在露麵的瞬間不少嗜車如命的街頭賽車手都罵了一句粗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頭巾,在萬眾矚目之中,這輛超級跑車不偏不倚地駛向空地告知了所有人他的來意。
空地前的每個人都自覺地讓開了路,兩側停著的改裝車和跑車們也起火倒擋退了幾步怕刮蹭到這個一看就不好惹的可怕吞金獸,他們認不出車型,但柯尼塞格的車標還是認得出來的,能掛這個車標的除非是水車,不然動則上百萬美金。
人流都聚集到了柯尼塞格的左右側低頭看著駕駛座和副駕駛上坐著的到底是什麼人,大多數人在看見駕駛座上的林弦後都是一愣,男士一副我不能接受的樣子,而女士則是清一色的豔羨,看向副駕駛時又湧起思緒思考這輛車的主人到底是誰,最後還是寧可殺錯不可放過地對著那位小帥哥拋媚眼和身材ink。
“兄弟,車不錯,來比賽的?”一個紮著紅色頭巾臉型略圓帶著一絲酷意的白種年輕人,跟在了低檔行駛的柯尼塞格旁,彎腰低頭湊到窗邊雙手搭著車頂拍了拍,開口跟副駕駛上的林年搭話。
“這裡有主辦方嗎?還是說有話事的人。”林年自然不介意跟這種送上門的橋梁說上幾句話,看對方的紅頭巾大概可以猜出是血幫的人。
“當然有主辦方,話事的人也是主辦方的人,你們是從什麼地方聽到比賽的?”血幫的年輕白人問。
“總不會是警察那裡。”林年沒有用黑話來稱呼警方,因為他壓根不需要這些黑話來包裝自己。
“條子可不會開這麼好的車來釣魚執法,把他們警局扣的車全部賣了也難買你四個輪胎。”血幫年輕人吹了聲口哨,在一旁圍觀的人群聽見這話後都忍不住笑出了聲,因為對方說的是大實話。
“那我就不瞎扯其他東西了,我們該怎麼參加比賽?”林年隨口問。
“你參加比賽還是你馬子參加比賽?”血幫年輕人抬頭示意了一下駕駛座上的林弦。
“那是我姐姐。”林年側頭看了他一眼。
“opps.”
看著向她微笑打招呼的林弦,血幫年輕人輕輕拉了拉額頭上的紅頭巾致歉,看起來倒也挺規矩的,“你應該不是為了獎金來的吧?純粹找刺激的話倒也無所謂,最近這圈子人都玩得挺大的,但你應該不會因為錢的事情退步。規矩很簡單,一輛車一個人,車上帶不帶其他人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要學拉力賽副駕駛帶個領航員都無所謂,但如果是兩個人都想參加就得需要兩台車,同時交兩份報名費。”
“現在我該直接找主辦方麼?”
“酒吧裡報名,見到櫃台後麵的大美女記得管好眼睛哦,雖然看起來不像但那的確就是主辦方,在你之前已經有不少人亂看亂說話被丟出去了,主辦方那幫子人可不管你開的什麼車。”血幫年輕人指了指布魯克林潮熱的招牌。
“謝了。”林年點了點頭。
“車不錯,應該算是這裡出現過的最好的車了,希望上賽道也能保持他的風度。”血幫年輕人後退了幾步右手輕輕錘了錘胸口又指了一下這輛超級跑車。
“這裡的人挺熱情的。”駕駛座上林弦掃著周圍的人群。
“對於能掏出油水的有錢人,任何人都會這麼熱情。”林年搖頭說,“地下賽車可從來不是什麼友誼賽,你開的車越好就代表著你越有價值,見車如見人,他們不是給我們麵子,而是給這輛車麵子。”
“難怪你說出來辦事得開輛好車。”林弦看著前麵自動分開的道路,“這樣的確能省很多事情,不過就現在的話犯人也一定注意到我們了吧?”
“十有八九吧,我剛才掃了一圈沒看見可疑人物。”林年隨意張望著周邊,“可能藏在了某個角落,在比賽之前都不會露麵,畢竟從切爾諾貝利監獄逃出來的家夥們都應該清楚咬在他們屁股後麵的是什麼人...不同於其他危險混血種,他們是知道秘黨存在的,在反追蹤意識上會比平常的犯人出色數倍。”
“一會兒比賽的時候他露麵了該怎麼做?直接開場截停他?”
“他露麵的時候就是他被拘捕的時候,如果我願意他根本上不了車...除非他從一開始就坐在車裡。”林年說,“這種可能性很大,畢竟那樣才能完美發揮出他言靈的效果。”
聊著計劃,柯尼塞格停在了酒吧的門口處,熄火拉起手刹,副駕駛車門旋轉而開,林年先下車關上車門再繞到駕駛座打開車門,伸手牽住裡麵伸出來的手,左手微微擋住車頂以免撞頭,隨後一隻修長沒有絲毫掩蓋的白皙長腿踩了出來,白色的運動鞋落地站穩,隨後一站而出的是穿著熱褲和短黑t恤為3月的早春提前帶來6月炎熱的熱辣美人。
不少男性同胞無論人種瞬間就被從柯尼塞格主駕駛位出來的這個年輕女孩給吸引住了,真正的美麗是無論人種和國籍共同的,口哨聲此起彼伏,由於主場並不屬於任何一方,也沒有哪邊的人有更加逾越的舉動,都隻適當地起著哄。
林弦站在了林年身邊,壓了壓頭頂上新戴起的帽子,完全沒有怯場的意思臉上的微笑裡滿是從容,畢竟就算是在心理部工作,在卡塞爾學院待久了的女孩都會有一些見慣大場麵的定力,這種場麵對她來說也不過是旅遊散心換環境體驗風土人情罷了。
林年隨手關上了車門,甚至不用鎖車,就牽著林弦直接走進了酒吧,背後一群人見到兩人消失在酒吧裡後略有遺憾,但也立馬轉移目標蜂擁圍來,貼近這輛超級跑車恨不得眼睛長在車蓋上去,一個個拿起了手機開始輪番坐引擎蓋拍照留念了...畢竟靚女帥哥常見,但這種珍惜版跑車可就見一次少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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