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年又轉移視線到了居民樓上問,“今天你來是為了後續的事情吧?處理得怎麼樣了?”
“該做的都做了,剩下的看她自己了。”良一也抬頭看向了同樣的地方。
“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但很可惜這家子遇到的不是講道理的好人,有些事情你不得不承認黑道的野路子更能起效。”林年說,“京川舞?是這個名字吧,你用長穀川組長的人脈威脅那對夫妻的公司單位拿捏命脈,再親自出馬把一個熊孩子狠狠揍上一頓警告他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你覺得這些手段能起到多久的效果?”
“越久越好,如果有一天以前的遭遇再度發生在了不該承受這些的人身上,我還會再走一趟的。”良一淡淡地說。
“那比起我,你才是真正的大忙人啊。”林年感慨,頓了一會兒他又說,“以前的一些事情也該放下一些了,彆讓自己過得太累了。”
“我知道。”良一說,“我隻是想做點什麼,如果不去做點什麼,閒下來我反而不會太好過。”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看你自己吧,我也不多說了。”林年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
“白石隆浩怎麼樣了?”良一忽然問,看起來還是沒有忘記把自己折騰得不輕,也差點害死了京川舞的那個男人,直到最後他都沒能真正地跟對方麵對麵見過一次,直接昏迷在了自己的血泊之中。
“我隻能說沒死但也離死差不多了,蛇岐八家對待人渣的手段一項更人渣,這點你是比我清楚的,脫了幾層皮就把知道的全交代了...其實讓我有些意外的是他知道的有關猛鬼眾的情報還蠻多的,聽說是因為他的言靈問題同樣潛入了猛鬼眾盜取了不少信息。”林年說,“這回猛鬼眾算是被蛇岐八家狠狠地肅清了一遍,整個東京的據點都被打下十之八九了,現在隻剩下苟延殘喘的散兵遊勇短時間內成不了氣候了。”
“本家大概會特彆感謝你在這一個月內的貢獻。”良一點頭表示自己有所耳聞這些事情。
本部來的魔鬼外援在一個月的時間裡攆狗一樣把東京的猛鬼眾追得雞飛狗跳,沒有以前執行局出動數十車輛和上百專員包圍猛鬼眾的那種大場麵,有的隻是一個男孩和一把疑為“菊一文字則宗”正品的國寶級煉金寶刀,無聲無息衝進據點猛鬼眾的人逃都來不及逃就全部當斷手斷手,當斷腳斷腳,全部暈厥在血泊中了。
這其實倒也沒什麼可意外的,一個混血種實戰中刹那已經能攀登至“九階”,達到一個從未有人到達過極限的境界足以讓任何人或者混血種恐懼。
本部的‘s’級就算是在猛鬼眾中也已經聲名遠揚了,不少人聽到林年的名字轉頭就跑家也不要了,提煉血統的危險藥劑也不敢服。因為事實證明隻要誰敢在那個男孩麵前喝下那玩意兒,上一秒吞下藥劑,下一秒自己脖子就出現血線滑落在地上,死得毫無尊嚴和反抗...
但也比較可惜的是,林年這糟踐猛鬼眾的一個月裡,無論他做得再怎麼過火和無情,他想等的領頭羊們都沒出現,無論是詭異到殺不死的王將,還是強到殺不死的風間琉璃,這兩個人在他這次來到日本後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跟他有任何直接或間接的接觸,仿佛刻意在回避他一樣。
林年沒法找到他們,就更彆提良一了,儘管這個男人的複仇之心尚未熄滅依舊熊熊燃燒,但在猛鬼眾的這些據點一一覆滅下後,他的心境還是逐漸地平和下來了,不再像以前一樣不要命似的出院就立馬回局接任務拚命。
“你們少主在我臨走前還送了我一張執行局的身份卡,好像能直接代表我是蛇岐八家的一員,還是精英級彆的乾員...以後我來日本簽證好像都不需要申請了,有這張卡片直接入境都沒什麼人攔我,倒是挺方便我以後來旅遊的。”林年翻手變魔術似的手指間夾住了一張富有金屬質感躺著暗金紋路的卡片,在上麵有蛇岐八家的家紋,“他們還說以我這一個月的功績來算的話,我大概都可以找紋師來一張‘九龍拉棺’的花背紋身了。”
“本家的紋身裡沒有‘九龍拉棺’。”良一說。
“認真你就輸了。”林年白了他一眼,視線落到了男人領口下赤鬼的斑斕上說,“總之我拒絕了紋身的建議,或者說我姐幫我拒絕了,你們少主那邊似乎也不怎麼讚同我紋身,我倒是也沒太大興趣就是了。”
“你的姐姐?我好像是聽說她也跟你來日本了,她現在人呢,不跟你在一起行動沒問題嗎?”良一下意識問道。
“她很安全,跟上杉家主和源家少主在機場,你們的少主答應了我她在日本不會出一點問題,他的話我倒是挺願意去相信的。”
“那你們接下來準備去哪兒?”
“哈瓦那?阿富汗?隨便吧。”林年走出了樹蔭,背朝良一邁步走向了遠處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招呼打完了,最後一麵也見上了,是時候去趕那趟離彆的飛機了。
在拿了幾張沒什麼含金量的免許皆傳的卷軸後,他在日本耽擱太多時間了,所以之後他的行程會有些趕,況且阿富汗那種地方感覺除了玩一玩不靠譜的土質軍火以外沒什麼風土人情可以旅遊了,大概在那兒最有意思的活動是自己製作一把ak47和燃燒彈跟反政府分子打一場轟轟烈烈的巷戰?
其實林年心裡最清楚的是,無論是哈瓦那還是阿富汗都不是他真正的落點,真正在傳喚他的地方在大洋彼岸的另一處地方,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也逐漸有了一種預感,仿佛有什麼東西在遠方召喚他,於每一個天邊如火般的晨曦之時。
“彆太拚了,希望下次我有機會再來日本的時候還能看見活著的你啊。”在遠處,林年遙遙喊上了最後一句話。
良一雙手揣在兜裡站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目送男孩的背影淹沒在了光線中,隻是這時他忽然愣了一下,因為陽光而眼睛微眯的他忽然感覺視線有些模糊...從而竟然莫名看見了陽光下男孩的身邊出現了一個蹦蹦跳跳的金色倩影,正在圍繞著那個男孩歡快地轉圈?
他抽出兜裡的手抬起正想喊出些什麼,但就在下一個瞬間,他在視線裡又忽然找不到那個影子了,金色的倩影像是融化在了光芒之中,亦或者那根本是海市蜃樓般的錯覺...
他怔怔地眺望了好一會兒,最後才收回了自己的視線,重新把手放進了兜裡,隻以為是自己看錯了,轉頭不再駐足走出樹蔭準備離開。
在最後的時候他偶然抬頭看向居民樓高處,在那裡他看見了走廊邊上有一個抱著小貓的女孩正在向他招手,他仰頭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隻是輕輕頷首示意,轉頭一個人沒入了初夏的陽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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