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span律師愣了一下,看向女醫生,然後兀然發現這個女人的眼眸居然也是漆黑的,沒有任何的金意,“你...你怎麼...”
“這個我的確真沒有注意到。”楚子航身邊的學生低聲說道,他看向律師和警察的眼睛,沒有一雙瑩亮著金色的光芒,在白熾燈下儘數都是漆黑如墨。
“這怎麼回事?”律師人呆住了,躺在椅子上渾身都是汗水。
“這是...美瞳?”警察忽然探頭向楚子航那邊盯向了對方睜開的雙眼,在那裡麵赫然有蝴蝶花紋的跡象,這毫無疑問就是當季女生群體中賣得火熱的蝴蝶黑款無度數美瞳!
“難道我...”警察意識到了什麼,抬起頭但卻無法檢查自己的雙眼。
“昏迷時被戴上的,醒來時已經沒有任何不適感了,眼睛已經習慣了,再加上沒有度數很難自己發現。”楚子航平靜地說。
“你早已經知道了?”學生看向身旁的楚子航。
“我很敏感。”楚子航回看向他說,然後不遠處女醫生吹了聲戲謔的口哨。
“那你為什麼還要建議我們進行這種嘗試?”學生沉默了一下問。
“帥小哥是在試圖引導我們走向正確的思考方向啦。”女醫生慵懶地靠在椅子上說,“想要找出那個普通人,就隻能依靠我們不斷地嘗試證明自己是混血種,相比之下其他的根據反應、情緒、微表情來推論都太不靠譜了,在這種隨時都可能死亡的極端環境下,我們每個人必然都會出現應激生理現象,往常的微表情學到現在反而沒什麼用了。”
“發言時間已結束,請公投一個號碼進行出局。”
忽然之間,圓桌上的鐵盒子說話了,聲音依舊低沉恐怖,帶著一絲嘲弄和戲謔。
“十分鐘。”楚子航和女醫生同時說道。
女醫生看了一眼楚子航微微側頭意思是給他表現自己的機會,楚子航也順著說了下去,“無論是否按順序發言,十分鐘後必然會有一輪投票,白天的時間是固定的。”
“看來我們浪費了一個白天啊,什麼消息都沒有得到,深推出了個屁。”女醫生淡笑,“隻是可憐有一個倒黴蛋得被投出去了,到了夜晚還得有一個人麵臨死亡的威脅。”
“請開始投票。”鐵盒子說,“在倒數十秒鐘後手指指向你認為是殺手的號碼...10...9...8...”
冷漠如機械的倒數聲開始了,房間中每個人都坐正了,呼吸開始急促,心跳開始加速,腎上腺素分泌。在這其中最不安的是花臂男人,因為他發現在倒數開始時,幾乎每個人都看向了他...好像之前他囂張跋扈的報應似乎來了。
“老子警告你們啊,都把罩子給老子放亮一點!我他媽可是刀槍不入,怎麼可能是普通人,你以為老子是靠什麼一步一步從街上酒瓶子砸人後腦勺的混混角色混到現在這一步的?我他媽有黃眼睛還有超能力!誰是殺手都不可能是我!”花臂男人瞪著眼睛掃過每一個人低吼道。
“誰沒有黃眼睛誰沒有超能力?好哥哥你急了喲。”女醫生巧笑著看著之前對自己出言不遜的花臂男人。
“等等,你們就不怕老子是醫生嗎?彆他媽亂投票啊!喂!”花臂男人嘶聲問道。
“怕啊,但總要投的,我想真正的醫生恐怕不會像你這麼蠢,讓自己成為眾矢之的吧。”女醫生嬉笑道,“反正都要投一個的,如果投到醫生算我們運氣不好,誰也怪不了誰不是嗎?”
“......”警察沉默地看著花臂男人一言不發。
“額...”律師左看看右看看,最後吞了口口水盯向了花臂男人。
學生沒有看花臂男人,而是轉頭看著楚子航,楚子航的視線則是停留在了女醫生身上。
“8...9...10...請投票,如無投票結果,炸藥將在3秒後引爆。”10秒結束,鐵盒子鐵冷地命令道。
瞬間,六根手指都指向了自己“心儀”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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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師的左手食指奮力地向左拐著,指向了花臂男人,鐵絲捆住手腕手指的活動範圍也有限,但好說歹說這種距離還是不會指偏掉。
他抬起頭看向其他人,想看看票型,但隻是一眼,他就愣住了。
四根手指直直地指著他,連帶的是四雙平靜的漆黑眼眸。
楚子航、學生、醫生、警察歸票3號律師)。
律師歸票4號花臂男人)。
花臂男人歸票2號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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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師的臉瞬間煞白,手指不可置信地顫抖了起來。
“對不起了,律師先生。”學生輕聲說。
“有什麼好對不起的,老規矩嘛...不知道出什麼,先出水民,也就是最沒用的那一個。”醫生百無聊賴地抬頭數著天花板上剝落的白堊片。
“你個小娘皮...”花臂男人愕然地盯著沒有投自己的女醫生。
“對不起。”警察低著頭沉悶地說道。
“......”楚子航默然地看著律師什麼也沒有說。
圓桌之上,在這一瞬間宛如被那熾亮的燈光帶回了古希臘的議會,七嘴八舌的爭論之中,無數的視線聚焦在籠中的困獸上,冷漠地相繼舉起了同意驅逐的右手。
公投出局。
“投票結束。”鐵盒子說,“3號出局,遊戲繼續,現在進入黑夜時間。”
可就在這一刻,律師忽然發狂似的掙紮了起來,鐵絲勒進手腕瘋狂冒血,他大吼著,“為什麼!為什麼要選我!為什麼!我是醫生!我是醫生啊!你們選錯人了!我是醫生啊!重新選啊,重新選一個人啊!”
所有人都兀然抬頭看向座椅上仿佛陷入癲狂的律師,但下一刻,圓桌上方的白熾燈哢嚓一下,熄滅了。
房間內陷入了黑暗。
“請殺手開始殺人。”
一片漆黑中,鐵盒子內森然的聲音嘶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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