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擰span“所以這是一通恐嚇電話?”
“不,是戰前宣言。”007認真地說,“不宣而戰是為人不齒的事情,就像你們一直所做的一樣,現在要對你們動手的人全身上下都是充沛的武德,秉持了他要打死你,必然先告訴你他要打死你,讓你做好買棺材,寫遺書,跟親朋好友以及炮架最後來一發的準備。”
“是嗎。”男人的表情沒有太大變化,依舊平淡如水,“我對你所說的十分鐘後的總攻很有興趣,可以說說你們會以什麼形式進攻我們嗎?還是說你們準備來一場奇襲。”
“奇襲?不,這不是他的風格!”007仿佛受到了巨大的羞辱,拍案震呼,芭兒和男人都幾乎可以腦補出她漲紅的臉,“你看不起誰呢?宰龍王他都是單刀赴會的,殺你個聖殿會的騎士難道還要搞偷襲嗎?不然這戰前宣言,讓無關人員有機會退出戰場的機會意義何在?”
芭兒和男人忽然對視一眼,眼中都掠過了一絲莫名的顏色,因為電話那頭的這一席話裡的情報量實在是太大了,大到他們不經考慮對方是否是在虛張聲勢,胡編亂造...
“總之,你們死到臨頭了。但有句話說的好,上帝關上了你的門,勢必會給你開一扇窗。”電話那頭的女人語氣忽然又平緩了下來,語調差距大得可怕讓人誤以為前後說話的是兩個人,亦或者兩個不同的人格,仿佛剛才的跳脫完全就是演技,如果真是這樣那麼男人會認為電話那頭的人將是一個完美的戲子。
“我還可以給你們一個選擇,你們將之前在會議室內談到的有關‘聖母’的一切情報,以及所羅門聖殿會對‘聖母’的所有掌控的消息都在這通電話裡複述一遍。我就會給你們指出一條生路,讓你們能免於他的屠殺。”
電話那邊女人的聲音很平靜,也充滿了上位者的施舍感從而增加了一絲信服度,讓人能輕鬆理解到她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在裡麵,她是真的在提出一個建議,然後尋得電話這頭男人的考慮。
“看來你懂得唇語,從外麵窺伺的時候讀到了很多我和我的秘書的對話。”男人並沒有在乎女人的威脅,也完全沒有考慮女人的提議,而是從旁推論出了會議室中之前的所有談話都泄露了。
“看來是拒絕了。”007說。
“我不能讓任何知道聖殿會計劃的人活著離開。”男人說,“找到你了。”
他的視線鎖定在了3點鐘方向,目測直線距離700米外的一棟居民樓,穿越了黑色的風雨他的目光如鷹一樣釘死在那個‘點’上,在那裡是一盞玻璃,裡麵沒有開燈,如果那裡真的有人,一定也是藏在黑暗中撥打著這通電話的,小心謹慎到令人發指。
“不錯,不愧是騎士,小瞧你了。可找到我了又如何呢?”007的聲音又跳脫起來了。
男人從落地窗前轉身回頭了,雙眸黃金瞳熾熱沸騰,他不再回應電話裡的女人了,因為他從不回答死人的問題。
在他電話掛斷前的瞬間,那頭響起了炸麥的巨大爆炸聲,風雨怒吼聲,以及...怪物吼叫如雷的轟鳴!與此同時,落地窗700米外的那棟居民樓上發生了爆炸,沒有火光隻有一整層樓的牆壁以及玻璃向外整齊爆碎的震撼場景,就像一股無與倫比的力量橫掃過了那一層樓,將裡麵的一切東西都毀於大雨之中!
潤德大廈的會議室中站在會議桌旁的性感尤物微微張大殷紅的嘴唇看著大雨中遠處的那一幕,無論多少次她都會被這種狂暴的力量美感所震撼,所吸引,心理上生理上都會產生遠勝於高潮的折服感,使得自己那骨肉勻停的大腿不自己輕微地發出顫抖。
男人沒有去看背後遠處的震撼場景,他臉上的表情有些沉,單手拎著密碼箱走向會議室大門,芭兒快他一步前去推開大門跟在他身後步入早已應急紅燈滿照的走廊。
無論如何,他們的位置和情報的確是暴露了,不談電話那頭所謂的“開戰宣言”是否屬實,他們都不會真正地等待十分鐘來以確定。密碼箱內的文件安全是他們首要考慮的,如此一來能避開不必要的戰鬥,以保證文件的安全才是他們應該做的。
“緊急報警鈴已經觸發了,現在整棟樓應該已經完全戒嚴了,這棟大廈從半年前開始就是聖殿會的產業了,我們在樓裡麵安排了很多必要時的戰略部署。”芭兒跟在男人的身後奔向走廊儘頭的直通電梯。
“現在這棟大樓的人員儲備夠嗎。”
“如果真的有有組織有紀律的敵襲應該也能阻擋一段時間,這個下線組織裡除卻遊散在城市各地進行搜尋混血種的乾部,剩下所有注射‘水蛭藥劑’後可堪一用的士兵都在這裡了。根據上一任上線留給我們的數據來看,潤德大廈a座保守三個可以釋放‘禱言’言靈)的禱言戰士,十個可以勉強點燃‘神火’黃金瞳)的神火戰士,剩下的都是注入稀釋過後的水蛭藥劑,隻擁有了部分體能增強的保安。”芭兒快速地說。
“也是讓他們為神捐軀的時候了,儘管他們在死之前並未有如此的信念,但終究他們也是為我們的信仰而死的,所以我祝福他們。”男人麵無表情地加快步伐。
“我懷疑電話那頭的人隻是在恐嚇,她甚至不是秘黨或者正統一方的人,隻是知道了文件存在的第三方勢力,想要詐唬從我們這裡得到點利益。”跟在男人身邊芭兒垂首分析,“在這棟大廈的周邊一直藏著我們的探子,任何可疑的成群結隊的勢力接近這棟大廈都會提前做出警告,但在這之前我沒有收到任何的警示。”
“這座城市正式進入遺棄程序吧,通知聖殿會摒棄一切的聯係,避免我們的敵人得到更多有關我們的信息。”男人站在了電梯前,按下呼喚按鈕。
“車已經準備好在樓下了,現在的時間段交通沒有任何問題,可以在二十分鐘內抵達城北機場。”芭兒說。
“十分鐘抵達,不惜一切代價。”男人麵前的電梯門打開了,他和芭兒同時走向電梯裡麵,但忽然之間他停下了腳步站在了電梯門前。
走進電梯的芭兒還沒反應過來,秘書襯衫的後領就被一股巨力往後扯,把她一把拽出了電梯。在她麵前停放的電梯的金屬地板忽然變得火紅了起來,讓人想起燒紅的烙鐵,一股逼人的熱浪更是如實質扭曲著空氣撲麵而來,就像不可見的火手扼向兩人的喉嚨。
男人轉而拉著自己秘書的胳膊後退了數十米,眼見著電梯就像是被點了引信的火箭一樣在火浪的轟鳴中猛地被送到了電梯井的更上方,露出的電梯井內全是洶湧的高溫火焰。整個電梯井頃刻間都被暴躁的火焰元素填滿了,電梯井裡平射出的火光照亮了整個21層的走廊,上千度的高溫將電梯的一切設備摧毀,同時也將男人所在的走廊溫度提升到了熾熱難耐的50c,這還僅僅是旁觀的餘波。
可以想象,如果男人和芭兒坐進了這部電梯,結局就是一起成為被送上天烤箱裡的烤鴨,而帶來這場衝天火焰的人作為烹調的廚師必然是不合格的,因為烤箱墜地之後剝開的隻能是隻有烤鴨形狀的黑炭。
“有人封鎖了我們的退路,進攻是真的!”
芭兒睜大眼睛盯著那火焰緩緩消退的電梯井有些難以置信,她不難猜出這並非是什麼‘噴火器’或者‘焰壓炸彈’造成的。沒有噴火器能垂直將火焰噴上21層再轟飛一台噸位級的電梯,也沒有什麼炸彈能在爆炸時絲毫動靜都不發出,隻剩下狂躁的火焰——這是‘禱言’的力量,龍文勾動規則與四大元素釋放出的毀滅性之力!
“禱言中的‘龍炎’?”男人麵目顏色終於有了變化,看著那滾燙如熔岩的電梯井內部有些驚疑不定,在他的印象裡,‘龍炎’這個禱言可是排行相當靠後的力量,在騎士團的曆史中也僅僅隻有一位可以控製其威能的騎士,在記載中那位騎士還是相當強大的首席騎士。
進攻是真的,敵人一出手就封死了電梯這條最快逃生的通道,強迫著他們隻能從安全通道離開,這意味著雙方勢必會碰麵並且發生戰鬥。
不用男人命令,從生死之間的驚懼冷靜過來的芭兒就已經拿起手機撥打大廈下層保安的電話了,她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要弄清楚敵人的襲擊是否已經開始,在他們不知道的情況下又到了哪一步了,所謂的十分鐘戰前宣言是否是幌子,還是說男人殺死電話那頭女人的行為算是直接將這場戰鬥的號角吹響。
底層保安的電話撥出,但沒有人接。她掛斷電話,再撥打上一層,還是沒有人接,再掛斷再撥打...重複的行為隻得到了無人接聽的單調回應,這也讓芭兒的表情越來越難看,她意識到敵人的進攻來得之迅捷、之猛烈,他們原本以為可以抵擋一陣子的防禦措施已經在開始遠超他們預算的速度土崩瓦解了。
隱藏在暗中的混血種軍團進攻?還是秘黨和正統的斬首部隊?如果是前者,那麼不足為懼,如果是後者,威脅性要較大一些。陰溝中無法行駛巨輪,現在他們所處的地方若是成為戰場,極為不利於男人這個‘騎士’發揮,‘騎士’真正的力量是需要在開闊地上才能爆發出來的,而當這份力量完全施展出其美妙時,無論是軍團還是精銳部隊都不過是土雞瓦狗。
“該怎麼辦?”芭兒看向了男人,現在她無法去拿主意,情況已經升級,該是真正的話事人決定接下來的走向了。
男人麵無表情地看了融化的電梯井良久,然後提著手銬銬著的密碼箱回頭,走向了走廊另一邊的會議室。
看見男人的舉動,芭兒也明白了。
男人準備請君入甕。
—
潤德大廈a座15層,應急樓道的門被推開了,大量的保安從樓層裡衝進了樓道,在上一層16層,更上一層17層一直到20層,每一層的應急樓道門都接二連三地被撞開。
幾十號、上百號的龍精虎猛的漢子都衝進了這本就不寬闊的樓道間,使得本該是幽靜狹窄的空間一時間抬頭垂首滿目的人頭攢動,大量腎上腺素和荷爾蒙的分泌使得空間了充滿了一股強而有力的野性氣味。
放眼望去可以看見令槍支管理法顏麵無存的景象,幾乎每五個保安就有一個手上持著黢黑的金屬槍械,清一色的以色列製式槍支,本該由該國軍警部隊管理的武器赫然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了他們的手中,其武裝程度讓人不經聯想到了美國的bsc黑水安全谘詢公司)。
擁擠在應急通道中,上百號人快速地向下移動,持械的人將槍械上膛檢查彈藥在關上保險後重新掛上在背後,改持特改的百萬伏足以致死的高壓電棍和鋒銳的匕首。
在狹窄的空間內電棍和匕首這類短程高殺傷性的武器比槍械要好的多,比如高射速的以色列產uzi一旦在這種情況下上場極有可能起到反作用,其威力和作為輕型武器之神的名號在當下倒是成了徒有虛名,比較起來甚至還不如電棍這種雖然看起來比較挫,但本身還是具有相當含金量的短兵武器。
每個人神色都十分嚴峻,在半分鐘之前他們得到了來自大廈21層發出的警鈴警報,這意味著他們受到了入侵,無論是演習還是什麼,受到了培訓的他們都清楚一旦警報為事實,那麼他們或該遇見怎樣棘手的敵人。
在大量的保安衝進應急樓道後,他們首先聽見了傳自樓底撕裂的像是打雷的槍聲和嗓子破音的淒厲吼叫聲,從數十層樓下麵這些聲音一步步傳上來被拉扯得有些縹緲失真,咒罵、槍聲以及嘶叫此起彼伏但在短短一瞬後,又跳水似陷入了沉寂,隻剩下樓道間保安們向下迫近的腳步聲和衣角摩擦聲。
樓道間人與人之間的汗水味越發濃鬱了,那是緊張感在上升。
樓底的保安隊以及完蛋了。
潤德大廈a座的防禦部署圖最基礎的就是底層的第一支保安隊,看守著應急樓道以及電梯,現在電梯被不明所以的火焰報廢了,敵人勢必就是從應急通道上來的。從底層到十五層中間這段距離是沒有布防的,一直到十五層才開始步步為營,現在對方一下子就捅了整個馬蜂窩,大廈內所有的人手隻能勉強地壓縮到這個空間裡進行迎戰。
保安大部隊推進向前到了第十三層的樣子,忽然整個隊伍就停下來了看起來是遇敵了,這讓樓道後麵的兄弟們有些不解——樓下的慘叫和槍聲才安靜下來不到十秒鐘,十秒的時間對方就從底樓殺上來了?開玩笑吧,爬這十幾層樓都得要個半分鐘啊。
大部隊最前麵的,也是示意後麵百來號人停下的弟兄站在樓梯間一動不動,示意所有人安靜,在逐漸寂靜但任存不少交疊粗重呼吸聲的樓道間,所有人都開始聽見了一個腳步聲,並不利落反倒是有些拖地的嚓嚓響。
最前麵的弟兄聽了一會兒反應過來,這不就是自己平時在家裡拖鞋踩地的聲音嘛...難道說敵人是穿著拖鞋來入侵他們這棟堪稱全副武裝的保安大樓的?這不扯嗎。
然而下一刻,從下麵樓梯拐角處一隻穿著拖鞋可以看見腳趾骨節分明的右腳,踩上通往十三層的拐角平台的時候,那弟兄就知道這還真不是扯了,因為還有更扯的,隨著拖鞋的入目,一把在樓梯白燈照耀下明晃晃的菜刀也出現在了一群守在樓梯間的人的目光中。
那是一個穿著t恤腳踩拖鞋在他眼裡還是個半大的男孩,手裡提著把二手新的十八子作菜刀,金屬的刀柄上還刻有‘sbzz’那個時常被人調笑翻譯為‘傻逼智障’的ogo。但現在看見這一幕的每個漢子都笑不起來,因為那把菜刀已經被血染紅得徹底了,銀白的菜刀麵和鮮豔到有些假的紅血形成了驚人的碰撞,每一滴滴在地板上的血滴都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這個男孩身上更是猩紅一片,t恤上的紅跟潑墨藝術一樣,但卻沒人會覺得美,因為真正的鮮血沾到衣裳上不管什麼形狀入眼的瞬間都隻會讓人覺得驚悚刺眼。他是一路用這把菜刀從底樓砍上來的。這個念頭出現在了每個人的腦海中。
男孩站在轉角處沒有動,樓道口守著的十幾個哥們兒也沒有開槍,這是相當詭譎的一幕,但就這樣出現了,誰都沒動,誰都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看見入侵者應該扣動扳機在雙方距離呈現完美射程的時候打死他啊!可終究沒有槍響。
每個人都盯著男孩那雙灼紅不似人的瞳孔,呼吸都停掉了,原本應敵的火熱情緒瞬間就像油炒熱了鍋,但一碗熗鍋的蔥花卻扣地上了。大腦空白一片。
“你們樓底下的人已經死完了。”那雙熔岩的瞳盯著他們,他說話的聲音像是鐵水腐蝕肉糜,
“不想一起死的給我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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