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明記得自己在睡覺之前是關了燈的。順著往其他地方看時,很容易就注意到了趴在胸前呼呼大睡的金發女孩,軟軟的臉蛋貼在自己的鎖骨上口水嘩啦流了一片。
林年沉默了片刻,有些嫌棄地把金發女孩給掀開了,對方啪嘰一下滾在了床上,就算是這樣也還沒有摔醒。其實或許是醒了的,也一直是醒著的,所以你永遠無法叫醒裝睡的人。
扯過了床邊椅子上搭著的衣服套上,穿戴整齊後看了一眼腕表,現在才是早上六點半的樣子,但他已經聽見了門外隱隱約約傳來的嘈雜聲,像是有人在爭論著什麼,儘管離得很遠,而且已經刻意壓低聲音了,但在他的聽覺裡依舊清晰無比。鴛
有意料之外的事態正在發生。
無論是什麼,林年都有理由去看一下,他隨手掀起被子擲在了床上睡沒睡相的金發女孩身上,穿好鞋低聲咳嗽了幾下往垃圾桶裡吐了口漆黑的血痰,起身走向房門拉開離開了房間。
六點已經算早上了,雖然還沒多少人起床,但諾頓館裡的燈已經點亮。
林年順著走廊往下樓的樓梯走,還沒走到前麵走廊一側的房門就打開了,出來的是楚子航,比起才睡醒衣領都有些翻折的林年,他已經是穿戴整齊了,一看就是醒了有一段時間。
“下麵什麼情況?”林年向楚子航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不清楚,先下去再說。”楚子航說。
“彆是調查組又有什麼鬼主意了。”林年微微皺眉,他和路明非等人暫避諾頓館的事情其實不算是什麼秘密,願意查就能輕鬆查出來。鴛
“應該沒有想的那麼糟,調查組不會挑在前一天貿然行事,他們期待我們犯錯,但他們應該絕對不會主動露出破綻。”楚子航和林年一同快步走在走廊上,他餘光注意到了林年走路的步伐節奏有些和平日裡不同,低聲問,“還沒好一點嗎?”
“廣義上來講,每時每刻都更好了,但就感覺來看,很差,特彆差。”林年說。
他一晚上都沒有睡好,所以才那麼容易被一樓的噪音吵醒,就算是淺度的睡眠中他也無時無刻地感覺著身體裡有東西在腐爛和新生中不斷輪反,測體溫的溫度計在爆掉了三根後他就放棄了掌控身體變化的想法了,任由那種沸騰和膨脹的感覺在身體裡橫行肆意。
“一會兒如果出了什麼事,交給我,你先在上麵等一會兒,彆露麵。”楚子航很了解林年,有些話得提前給他說清楚,免得發生意外。
“我知道。”林年從來都不是麵子大於一切的人,該退時就退,隻是很少有真的需要他退的時候。
他站在一樓的樓梯旁就停住了,借著拐角的掩體擋住身形,楚子航則是直接走了出去,順著樓梯向下走。
那原本微弱的嘈雜聲也越來越聽得清楚了,可以看見事情發生在諾頓館大門口,本該在早上九點之前都閉館不接待任何客人的大門現在半開著,負責守夜的獅心會乾部正站在那半開的門前皺著眉頭跟門外的人爭吵著什麼。鴛
“怎麼回事?”楚子航從樓梯上走下來開口問。
“啊...會長,還是把你吵醒了麼...沒出什麼大事情,就是有倆人想要找林年,我跟他們說了林年不在諾頓館他們就是不信。”乾部轉頭看見走來的楚子航,麵露難色。
“調查組的人嗎?”楚子航慢步走來示意那位門前堵得嚴嚴實實的獅心會乾部讓個位置。
“不,應該不是調查組的人...起碼他們說不是。”乾部讓了個身位出來,麵色有些遲疑,“他們說他們說返校的執行部正式專員,算是我們的學姐和學長?”
楚子航微微頓了一下,腳步不停,走到了半開的門前看向了外麵,果真見到了兩個穿著執行部風衣,手裡還提著背包,看起來是才回到學院的男女。
兩人都是亞裔,男的皮膚偏黑有曬傷的痕跡在麵部以及脖頸處,手腕裡露出了色差較大的膚色,看起來應該常在水上作業。他的同伴則是曬痕不那麼明顯,從站姿和眉目特點來看,有些日本人的端莊和秀麗的味道在裡麵,算是所謂的“大和撫子”一類的人?
“早上好,有什麼可以幫助你們的嗎?”觀察完可以確定的信息後,楚子航先向這兩個來曆不明的男女點頭問好。鴛
“你應該就是獅心會現任的會長楚子航麼?久聞大名。”一見到楚子航,高個子的男性首先就伸出手和楚子航握了握,手掌溫暖有力,就和他的笑容一樣,“葉勝,2003級,執行部編號08203118,我旁邊的是我的搭檔酒德亞紀,和我同一屆,也是我在執行部裡最信賴的搭檔。我們是林年的朋友,這次專門回來找林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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