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會期待的。”林年說。
片刻的沉默,‘皇帝’搖搖頭,“時間快到了,我該走了。”
林年沒有動作,因為他知道,‘皇帝’本就來去自如,祂在被路明非、帕西以及自己製服的時候就可以退場的,但是祂主動選擇了留下,接受了這場審判。倒是有種臥薪嘗膽的意思在裡麵,又或許祂隻是單純地想要和林年他們聊一聊,用話術給出一些祂為了下一場謀局準備的暗示和陰謀。諳
“在我離開之前,有什麼話想讓我帶,或者有什麼東西想讓我轉交給她的嗎?”‘皇帝’看向林年側頭問,“如果有的話,包好,用快遞寄到以前的那個出租屋,我會把東西轉交給她的。”
“你會有這麼好心麼?”
“我和你的關係的確很緊張...其實倒也是隻有你對我很緊張。所以這並不代表我和她有什麼不可調和的矛盾,相反我和她相處得一直都很和諧,她有什麼學術上的問題時也總會問我,因為我懂得的確比許多人都多上那麼一些。”‘皇帝’歪了歪頭,“她當初有一段時間因為你學習老打架忙得焦頭爛額又要準備考試的時候,可是我幫她作的弊呢。”
林年略微一怔,仿佛在‘皇帝’身上看見了熟悉的影子,但也隻是一瞬。
“話就說到這裡了。”祂垂下了那雙熔紅的瞳眸說,“可能這一次你對我反擊成功的消息,就是對她來說今天最好的生日禮物了吧?在每一年的受罪日她理應得到該有的安慰,以往每一年你都很用心,今年你不在她的身邊,卻是禮物準備得最好的一次。”
“暫時在此彆過了,林年。”皇帝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借由安德魯·加圖索的身體,他轉身與林年對視,“時間已經快到了,‘邀請函’很快就會送到你的手上,很快我們又會見麵,不會很久。”
“我會等著那一天。”諳
‘皇帝’笑了笑,閉上了眼睛。
籠罩著聽證會的領域冰雪般消融了,就像靜音的電視節目重新打開了音量,喧囂和嘈雜一下子填滿了林年的聽覺,他看著麵前在領域消退後瞬間如人偶般倒下去的男人,眼中不起波瀾。
帕西和路明非被安德魯·加圖索的異樣給驚到了,他們甚至沒反應過來這家夥是什麼時候站起來的!就好像之前一小段時間他們完全忽略了對方的存在一樣,這讓他們瞬間心中警鈴大作,心中升起一股怪異的惡寒感。
也就在帕西和路明非一人抓著對方一邊肩膀的時候,才兀然發現這個男人就像沒有骨頭一樣失去了支撐他的力量,直挺挺地倒向了地麵,如果沒有他們拉扯,這一下估計會把那高挺的帥氣鼻梁給撞裂開。
“怎麼回事?”路明非有些驚疑不定,看著雙眼緊閉失去意識的安德魯·加圖索。
“祂走了。”林年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
帕西快速地檢查了安德魯的呼吸,脈搏以及心跳,“生理狀態正常。”諳
“試試叫醒他。”路明非蹲在了一旁指指點點,“掐人中,就這兒,你手勁大,你來。”
不用路明非教,帕西也知道該怎麼做,從輕拍頰部呼喚名字,在到搖晃身體和痛感刺激,安德魯·加圖索卻是跟睡死了一樣一動不動。
“先送校內醫院診斷,再讓心理部的富山雅史教員跑一趟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林年快速指揮,“不要拖,如果能趁早救醒,可能可以得到一些有關‘皇帝’言靈的更多細節。”
封鎖警戒暫時解除了,幾個獅心會的人快速跑了過來扛抬起了安德魯·加圖索就往大門躥。大部分的學生臉上依舊帶著不一樣的神色,壓低著聲音激烈地和身邊的同伴們議論著,整個聽證會現場沸沸騰騰,似乎每個人都對這場非典型的聽證會上精彩的轉承啟合感到回味無窮,隻求不斷地深挖想要找出更多的細節和伏筆。
高台上的所羅門王抬頭看著被抬向大門的安德魯·加圖索,又看向亂成一鍋粥的會議廳,他也覺得這場混亂的聽證會該落下帷幕了。
外敵強勢的侵入,再加上一次完美的反擊,這種振奮人心的場合實在不利於做一些有違氣氛的宣判,又或者說這次宣判的結果在‘皇帝’真實身份被點破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
他拿起了法槌,抬起,然後敲下。諳
法槌敲擊,餘音響耳。
議論紛紛的聽證會大廳漸漸安靜了下來,看向所羅門王,每個回過神來的人臉上的表情都開始帶起了一絲期待。
所羅門王覺得自己也理應回應這份期待,他看向了陪審團,陪審團的眾人早已經討論結束了,數位肅穆的老人看向他,都給予了他相同的眼神和情緒,也不需要所謂正式的裁決書來宣讀。
“請注意,各位聽證會成員。”
所羅門王放下法槌,看向了高台下的林年,沉穩朗聲宣布:“本次聽證會的被審人林年所麵臨的指控經過全麵審查後,根據《亞伯拉罕血契》的規定和證據的確鑿性,本庭認為無法證實其有罪行為。因此,本庭宣布本次聽證會受審人林年所有的指控都被撤銷,判定林年無罪,本案被林年勝訴!感謝各位陪審團認真審查和客觀公正的態度,本次聽證會現正式結...”
最後一個字沒有說完,會議廳一側供證人通行的大門被推開了,巨大的聲音打斷了所羅門王的宣讀。
—諳
也不知道這是聽證會起的第幾次意外了,可大家始終還是學不會習慣,因為之前的經驗告訴他們,這場聽證會似乎是被詛咒了一樣,每一次的中斷都會帶來更震撼的改變。
所以這次也不例外。
所羅門王抬起眉頭,意外地看向那邊,見到來人竟然是李獲月,這個原本已經退場的正統的‘s’級不知為何重新出現在了聽證會,麵色冷峻肅穆地快速走向了發言席。沒有去攔她,因為她走路似乎帶著可以割傷的人風,眼眸中蘊藏的是和她的煉金佩劍一樣鋒銳的冷意。
她徑直走到了林年的麵前,林年和她四目相對,聽見她冷漠地說,“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路明非下意識看向安德魯·加圖索被抬出去的方向,“那家夥出去就跳起來跑了?”
李獲月沒有看他一眼,隻是環繞了一圈四周聽證會上年輕混血種們所有投來的目光,抬手拿起了一部手機,就近的林年看了一眼上麵的屏幕,表情也漸漸冷了下來。
在路明非還在探頭意圖看清楚手機屏幕上的畫麵,他努力瞥了一眼,發現那居然是一個不知名的網站,風格架構有些類似於守夜人論壇,一個加粗的帖子被頂到了論壇的最上方,他的發布時間是三分鐘前,但回複量已經達到了驚人的上千,帖子的邊角也加上了紅色的“hot”符號!諳
路明非看清了那個帖子標題的一些字眼,也就是在看清的瞬間他的臉色變了。
“所有人注意,這是一則來自正統對所有結盟勢力的敲鐘警示,混血種守衛了幾千年的龍族的秘密現在即將泄露!”李獲月用清冷又殺氣凜然的聲音將那核彈般的消息昭告全場:“三分鐘前獵人網站出現了一個最新的懸賞,名為‘太子’的id公告名為‘fenrisufr’的龍在中國北亰蘇醒,招募全世界活躍的獵人殺死他,懸賞金額一億美元!”
全場死寂。
恰逢其時,卡塞爾學院的鐘樓敲響了十二點整的鐘聲,白鴿騰飛在湛藍的天空,鐘聲回蕩在整個山頂學院,如是命運的大門被推開時,向之衝鋒的戰士們頭頂飄蕩的悠揚號角。
林年轉頭看向陽光燦爛的英靈殿外,他知道新的遊戲已經開始了,而這個遊戲的邀請函已經送到了他的手上,等待著他應約而至。
而同一時間。
在卡塞爾學院人工湖邊,聽見了那宏大長遠的古老鐘聲,坐在假山最高的石頭頂上的夏望恍然回頭。於是他看見了白鴿在柳樹樹梢上飛起,也看見了即將墜落的正午烈陽,那藍如天空的清澈眼眸裡滿是鮮花和陽光的世界在鐘聲中徐徐流淌。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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