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張了張嘴,看著路鳴澤那哀傷又憐憫的淡金色瞳眸,最終什麼都說不出來,深深地歎了口氣,“你早就算好了這一切是嗎?”
“隻是覺得哥哥你始終會用上這張底牌,在現在的局勢前,再多的底牌都不夠用,承擔一些風險,獲得一些力量,這未嘗不是一筆劃算的交易。”路鳴澤說。
路明非抬起手臂,龍化後的右臂就像武裝的殖鎧一樣大了其他的軀乾整整一圈,他仔細地看著那暗赤色的龍鱗,上麵不知何時誕生的紋路如是火焰般勾卷如雲,一片連著一片,仿佛一片燃燒的雲海。
“靠。”他低聲說,語氣裡有些無奈和悲哀。
“想好了嗎?哥哥,這次的作戰計劃。”路鳴澤看著低頭表情變化的路明非問。
“......”路明非一言不發。
“想好了就告訴我,我送你去見他。”路鳴澤說。
“車都報廢了,怎麼去?”路明非抬頭問,話才說完,就看見路鳴澤消失了,隨後他聽見了自下而上的風聲,視野的餘光瞥見路鳴澤那小子居然鬼魅般矮身衝到了自己身下的盲區裡,以一個快而狠的上勾拳擊來!
好快的速度。
路明非亡魂大冒,睜大瞳眸,死死盯住那襲來的拳頭,明明白皙如紙,但在那上麵他卻感受到了異常的氣息——對的,他想起來了,這不就是跟麵對那個人影時一樣的感覺嗎?死亡在背的恐懼!
他想後退避開,局部的龍化也開始瘋狂向下顎以及脖頸的部位湊攏,但到最後他發現自己根本躲不開這一拳,那是一種“意誌”,一種他難以逃避的必殺之念!
“車沒了,那就重新oad一遍唄。”路鳴澤笑著一拳砸在路明非的下顎上,把自家哥哥的腦袋直接拍到與後背平行,在脖頸和脊椎嘎嘣的斷裂聲中高喊,“耗油跟!”
一拳命中,路明非直接重新開始saveo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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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關卡‘甘露之殤’第90次oad,北亰地鐵,尼伯龍根,大空洞】
路明非走出列車,抬手掰了掰自己的脖子,七宗罪隨手丟在了地上,一腳踹開劍匣後,在挑選刀劍的時候,他的手在肋差和武士刀的刀柄上略微停留了片刻,最後放在了那把長達1.8米的斬馬刀上。七宗罪·暴怒,審判之劍,他覺得沒什麼比這把刀更適合接下來的戰術了。
抽出斬馬刀,他往前走去,同時閉上了眼睛。
一個領域在他身體內擴張開了。
黑暗之中,他的腳步不停,而意識卻抽離了這孤冷的大空洞,不斷地在黑色的海洋中下沉、下沉,蜷縮在一起抵禦那侵襲靈魂的寒冷,直到墜入海底那座黑暗籠罩的宮殿。
路明非睜開眼睛。
在他的眼前的景色不再是煤渣鋪滿的大地,而是盤龍青銅立柱聳立的巨大宮殿,積水在地上緩慢地流動,遠處那巨大的蛇首雕像下,那個身穿白衣的男人坐在那裡,麵前一盞玉觚內漂泊著燭火照耀的酒液。獨飲,孤悵。
路明非走到了他的麵前,沒有坐下,而是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那白衣的男人也抬頭望向了路明非,熔紅的龍瞳古井無波。
血紅的數據流衝刷在白色男人的肩上,最後定格。
【攻擊:?
防禦:?
敏捷:?
能力:青銅與火焰的權杖
瑕玷:死亡
危險性:?
評語:凡人,覲見吧!他是烈火與青銅的化身,他是王座上的遺骸,跪倒在他的麵前,啃噬他的骸骨,你將受賜點燃世界的火種,成為新的普羅米修斯。】
看著故人的臉龐,路明非心中默然地笑了笑,那些殘存在心底如是堅冰的情緒在燭火的光下漸漸消融。
他咧開嘴伸出手,還是那個臭不要臉的語氣,對麵前的人說:
“再撈兄弟一把唄?老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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