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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年停在了橫貫島嶼的連綿山脈之中最中央,也是最高的那座山峰的山腰處,眺望向另一麵那已然烈火熊熊,黑煙漫天,儼然世界末日景象的森林大火有些無言。
其實倒也不至於爬到半山腰時才發現這異狀,早在山下的時候,他就已經注意到亞特蘭蒂斯島嶼山脈的另一邊天黑了。
是的,字麵意思天黑了,整個森林點燃的黑煙幾乎遮蔽了天空,從山脈的哪一邊溢散過來,那些焚燒不完全的火星從天空的黑煙中簌簌落下,就像是下著一場螢火的小雨。
林年抬手接住了一片閃爍的火星,轉頭看向另一邊暫且歲月靜好的茂密森林,整個島嶼的乾燥環境以及明顯上升的溫度正在快速蒸發著水分,這場大火再持續一段時間,估計要不了多久這些火星大可能就會把另一邊也一起點燃。
這森林火災,是意外還是有人蓄意縱火?
林年不大清楚,他隻知道自己登上山脈點燃硝煙吸引幸存者的計劃似乎落空了,如今漫天都被這火災的黑煙給遮蔽了,他除非能點一團比這森林火災更大的火才能按原計劃進行。
怎麼想都是不可能的。
林年丟掉了手中隨手收集來的一些乾葉子和樹枝木材,不再關注這場大火的由來,因為按照邏輯思考,如果他要找的人倒黴正好在島嶼的另一邊,那麼這場大火自然會把對方逼到山脈這邊來。
倘若沒有,那麼身處林年來時候的那片暫且相安無事的森林之中的人,但凡看著那翻山越嶺的黑煙與火星也必然會登上山脈一探究竟。
主動權被這場大火給徹底奪走了,所以現在怎麼辦呢?
林年掃了一眼這綿長的山脈,總不能讓他整個山脈都粗略地逛一趟跑一圈,邊跑邊喊他要找的人的名字?這樣花的時間也未免太長了一點。
總之先把目標放在登上腳下這座最高山峰的山頂,這座山是整條山脈之中最高的一座,也是最為光禿禿的一座,其他的山脈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植被覆蓋,但這一座山基本就是禿黃色的,登高之後肯定視野極佳,一覽眾山小總有它的說法。
也許確定了事先構築熔瞳的確是個正確的選擇?
登到這座島嶼的最高峰之後,再等葉列娜那邊搞定之後,先把熔瞳給他熱拔熱插上,看看這被吹得神乎其技的眼珠子到底能不能幫他一眼捕捉到他想找的人的痕跡。
林年想在心中催促葉列娜一下,問問那邊關於熔瞳研究的進度怎麼樣,可在默然呼喚之後,並沒有得到任何回應,腦海中依舊是死水一片,安靜而死寂。
這反應倒是讓他略微怔了一下。
正常情況下,隻要林年有事找葉列娜,幾乎是一個念頭,話都不需要喊出口,那小妮子就已經提前蹦了出來。
可這一次,葉列娜並沒有回應他,他的呼喚石沉大海,就像是傻子一樣站在高處麵對火海自言自語。
葉列娜.是完全沒辦法把注意力分到自己這邊來麼?
站在半山腰上,林年下意識舒展活動了一下身體,很難形容這種感覺,就像渾身上下都輕鬆了一倍,某種負擔終於被脫掉了——那是精神層麵上的解脫,難以言喻的自由感。
嗯,可不能讓葉列娜知道自己現在湧起的這種感覺,以及腦子裡出現的這些念頭,否則那家夥又得鬨騰了,記得上次就是,跟她扒拉北亰地鐵尼伯龍根複盤的時候,腦子裡忽然想起了鐵線蟲,然後多看了幾眼那妮子。
反應過來林年在想什麼的小金毛鬨得那叫一個天昏地暗,掛在自己背後掐著自己脖子哭喪一樣叫喚,非得讓他道歉或者給一個交代。
林年就不懂了,平時罵她是自己肚子裡的蛔蟲都不帶急眼的,腦子裡聯想了一下鐵線蟲就急了,沒道理的。
鐵線蟲,寄生蟲的一種,鐵線蟲雌雄交配後,雄蟲死亡。雌體將卵產在水中,並在水中孵化出幼蟲。
當幼蟲被大型節肢動物如螳螂、蝗蟲等吞食後,幼蟲在這些節肢動物體內繼續發育,會逐漸控製宿主的行為,幼蟲成長為成蟲時,會控製宿主尋找水源淹死宿主後從宿主體內鑽出。)
不過現在,似乎葉列娜從他身上溜號去纏著李獲月的時候,她的注意力是沒法分心到自己這一邊的,也就是沒法一心二用?
不過這樣來看的話,葉列娜的確是存在一個“主意識”的,平常主意識都是掛在林年這裡,現在終於有了第二個軀殼,所以迫不及待就挪了個地兒過去撒潑耍野了。
不過儘管如此,林年還是能感覺到,即使葉列娜的主意識不在自己身上,但她的根卻是依舊牢牢地綁定著彼此,就像是一條無形的風箏線,綁定在他的身上,無論離多遠,對方都找得到回家的路。
不過這樣也足夠了。
說起來,林年真的太久、太久沒用過這種自由的感覺了,也就是所謂的隱私權得以回歸到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