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刻她祈禱著奇跡的發生,希望死亡永遠都不會落到自己的身上,在心中一秒,兩秒的數過,等到數到一定的時候,她意識到了.奇跡,真的發生了。
安娜睜開了眼睛,視線慢慢從地上挪起,看向自己的身旁,在她身邊站著一個白色的背影,不算高大,但卻完全遮蔽了山穀射下的陽光,投下的陰影遮蔽了地上蹲坐著的她。
諸城暴龍停在原地,沒有向前衝刺,一隻龍瞳倒影著麵前站著的白色人影,那人影一動也不動,就站在它的獵物前,熔紅的黃金瞳盯著它,互相的瞳孔之中都倒影著互相的模樣,一個畏懼,怯懦。一個平靜,冷漠。
至於為什麼諸城暴龍是一隻龍瞳盯著那白色身影的,隻是因為它另一隻眼睛莫名被飛來的一顆子彈打爆了,正在流淌著鮮血,可此刻劇痛卻沒有激怒它分毫,因為恐懼和震懾已經完全籠罩了這個龐然大物,讓它動彈不得。
沒人知道那個白色的身影是什麼時候出現在山穀之中的,不少山穀之上觀戰的野人都揉了揉眼睛,愣神的看著那個身影以為自己看錯了。
唯有那些部族之中真正經驗豐富的戰士,從原本看戲的表情驟然轉為嚴峻和冰冷,站直了看向那個突兀闖入血祭儀式的人,緩緩捏緊了身邊的長矛,嚴陣以待了起來。
尤其是山壁凸起上站著的穆蒙,這個野人之中最強的戰士,看著那白色身影,表情驟然沉了下來,瞳眸裡閃縮著驚疑以及一絲.狂熱?
林年盯著麵前的諸城暴龍,見它沒有進一步地上來,淡淡地說,“滾。”
諸城暴龍後退了,它聽不懂人話,但卻讀得懂情緒,也讀得懂死亡的威脅。
一步一步地後退,那龐大而可怕的身軀如今怯懦得就像一隻貓咪,甚至上半身都緩緩垂了下來,下顎緊貼地麵,尾巴也拖在地上,以一個卑微的臣服姿態,一點點地後退,直到一定距離後猛地轉身暴衝逃竄。
最開始怎麼衝出木閘門後的洞穴,就怎麼跌跌撞撞地衝回去,過程中甚至還轉彎不及時撞在了山壁上,滑稽地側翻著拚命扭動四肢,好不容易才爬起來忙不迭地衝回洞穴裡沒了動靜。
林年注視著諸城暴龍的逃竄,倒也算是放了對方一馬,他也懶得一拳把這玩意兒打爆,到時候沾一身血泥也臟臭得要死。
“嘔”
在林年的腰間,被全程夾著的見習女巫勞妲忽地就嘔了出來,嘩啦啦的,聲音在寂靜下來的山穀之中格外惹眼。
沒辦法,林年就算照顧著她開了時間零一路過來救場,下山的過程也格外的曲折,幾乎是在山壁上跑跳極速降落下來的,那種刺激感很明顯超過了勞妲的承受範圍。
嘔吐的勞妲立刻就引起了整個山穀上的野人們的注意,在看清林年腰間夾著的勞妲後,一瞬間整個山穀就炸鍋了。
“女巫大人!”
“為什麼女巫大人會在他手裡!”
“外來者!這個家夥是外來者!”
“他綁架了女巫大人!”
一係列的驚怒吼叫聲,一下子就把氣氛給點炸鍋了,無數野人戰士憤怒地就要跳下山岩去找林年拚命,也不管林年剛才嚇退諸城暴龍的表現了,女巫對於部族來說的重要性以及神聖性超越了正常人的想象,土著總是會為了某個信仰爆發出難以想象的拚命赴死精神。
數百米外的山穀之上,曼蒂和零走到了路明非的身邊,押著野人女孩以及芙洛拉,看向山穀之中的騷亂,在見到山穀之中那個熟悉的身影時,曼蒂微微挑眉,嘴角露出了迷人的微笑,發出了咕嘿嘿的奇怪笑聲,而零則是看向一旁的路明非問,“要去幫忙嗎?”
路明非摸了摸額頭,正想說話,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快速轉頭向另外一個方向,苦笑著說,
“好像不用了我乾!不是說好了不管這件事的嗎?怎麼全部都來了?”
山穀之下,林年尚且沒有做任何的表態,可忽然之間,所有嘈雜和暴怒的聲音都消失不見了。
因為不知何時,山穀之中,每一個站立在不同位置的野人都僵在了原地,他們一動不敢動,用力抬著頭,視線卻努力看向下方,那懸浮在半空中,悠然抵住他們脖頸動脈,就差一厘就刺穿血管的1寸飛劍,每個人的瞳孔露出驚恐和不解。
林年抬頭看向正上方的山穀邊緣,向陽的方向,披著白襯衫的李獲月踏在崖邊,單手劍指平淡地看著下方的一切,而在她身旁的金發女孩則是坐在懸崖邊,自顧自地啃著不知道哪兒采的野果子,注意到林年的視線還看向她抖了抖眉毛,滿嘴紅色地向她擺手打招呼。
山洞前,onderpus停住了衝出去的準備,掃向了遠處林年的背影,微微挑眉無奈地歎了口氣。
倒也沒想到pa他們居然能把這尊大神搬過來當救兵,還真是太看得起她的重要性了。
還是熟悉的味道,隻要林年一入局,整個局麵瞬間就控製了下來,沒有任何的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