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杜澔多少明白怎麼回事了。
這年頭國內有去國外的淘金熱。
同樣國外也有對遠東的淘金熱。
在一些人的刻意渲染,外加政府鼓動殖民的鼓吹之下。
不少西洋人都信以為真,覺得這裡就是遍地是錢,隻要舍得彎腰,那就能撿到錢。
不然光是津門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西洋流浪漢?
一部分的確是有點資產然後破產了的,一部分純粹就是來了這裡發現幻滅,想要回國,然後又被人坑了的。
但說到底,津門這邊的鬼佬流浪漢,大多都是此前家中小有資產。
起碼他們當初在國內衣食不愁的。
為了來遠東淘金,他們賣掉了家中一切固定資產,可謂是破釜沉舟過來的。
結果呢,發現事實並非如此後,他們就開始放浪形骸,直至最後一枚銅板花光,他們被迫流落街頭。
相比之下,那些本身就有些活不下去,來遠東的這一批人,反倒是比較勤奮刻苦的。
但是吧,這邊華人比他們更加刻苦,更加勤奮,所以一來二去,這群人大多也成了流浪漢。
總之如若伊萬不花錢,其實也能忽悠人過來。
但花錢,讓本地人忽悠本地人過來,那就方便快捷得多。
來的人也會更多。
“很好!伊萬,這件事你辦的不錯!”
杜澔滿意點頭,“回頭這些花銷你找猴子報銷。
另外再額外支取一千塊,就當是我給你的獎勵。
你放心,我這人從不會虧待朋友!當然如果這個人不把我當朋友。
亦或者辜負我對他的感情,那麼我也會讓他付出相應代價。”
“是是是!多謝先生,您真是一位慷慨的人!”
伊萬點頭如搗蒜。
眼前的杜先生給他的壓力太大了,明明對方是一個年輕的華人,可就是提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思。
他能有這麼大的壓力,其實很簡單。
杜澔身上或許自己都不知道,但原因其實很好理解。
殺人!
當一個人殺了這麼多人,許多甚至就是用利刃直接殺雞屠狗一般的簡單,那這人久而久之就會有著一股子無形中的殺氣。
加上杜澔本身就囂張狂妄,侵略如火的性格,以及地位的逐漸提高。
那股子侵略性壓迫感自然而然就更強了。
當伊萬走出院子,這才長出口氣,風一吹感覺背後涼嗖嗖的。
他這才發現後背早已被汗水打濕。
“頭兒,這就是那位杜先生嗎?感覺給人好大的壓力。”
一名小弟低聲說著,他剛剛也是被鎮住了。
剛剛那位杜先生徹底改變他對華人的固有看法。
畢竟以往他麵對的華人,大多是比較謙虛內斂的,要麼就是唯唯諾諾有些怕事的模樣。
亦或者就是滿臉和和氣氣。
可是眼前這人,仿佛是羊群裡的一頭猛虎。
坐在那裡,就給人一種極大的心裡壓迫感,仿佛下一刻對方就會擇人而噬。
似乎在肆意宣泄著自己的存在,想要將一切都定下自己的腔調。
瞥了眼遠去的伊萬等人,杜澔摩挲著扶手嘴角浮現一抹笑容。
他還擔心找不到人呢,沒想到這伊萬辦事還是很靠譜的。
“今日天氣不錯,或許該出去溜達溜達了。”
杜澔最近一直對外稱病,來探望的人不少。
尤其是五爺和顧爺,五爺估計是沒敢親自到場,故而就派了個老仆過來。
反倒是顧爺親自到場了,他們來的目的,杜澔當然清楚。
無非就是想看他死沒死,還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