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願其實對外祖家的情況了解的不多,而且有些記憶也已經模糊了。
但她記得外祖父於外祖母感情很好,與蘇鴻和趙氏之間的感情不同,蘇願是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外祖父與外祖母彼此記掛關愛的心。
所以這麼多年,隻得了沈氏一個女兒,外祖父被沈家族人怎麼強逼,也沒有納妾,更是連過繼一個嗣子都沒有。
隻是外祖母病逝後,外祖父也走得突然,不然沈家的家產又怎麼會都落入沈氏族人的手中。
提到父母,沈氏的眉眼中也多了些許思念之情。
趙嬤嬤看著沈氏,張了張嘴,那句話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沈氏見趙嬤嬤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歎息道“你想說什麼我知道,但無論如何,都要繼續找下去。”
蘇願在一旁聽得雲裡霧裡的,她不知道沈氏要找的是什麼。
趙嬤嬤抿唇,歎息道“老奴明白,隻是如今咱們手中能用的銀錢不多了,這麼多年了,一點消息也沒人,隻怕是……”
剩下的話並未說出口。
但沈氏眼眶卻已經紅了,一雙眼眸沒了往日的柔情,隻剩下無儘的苦澀與悔恨。
“當年若不是因為我……”沈氏說著,聲音卻漸低。
趙嬤嬤連忙拿了帕子,低聲道“這麼多年過去了,老爺和老夫人都沒有怪您,隻有您自己還過不去。”
話音落,屋子裡便沒了聲音,一片靜謐。
蘇願乖巧的坐在一旁,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聽到趙嬤嬤輕聲道“您那時候才多大,不過與大小姐一樣的年紀。奴婢嘴笨不會說話,人也不伶俐,許多事都幫不上您的忙,可奴婢從小就在您身邊伺候,奴婢心疼。”
沈氏微微抬眼,看向趙嬤嬤,一雙眸子晶瑩泛著淚光,“我知道,可我總是在想,若是那天我沒有出門,是不是一切都不會發生……”
趙嬤嬤眉頭緊鎖,過去發生的事情,又怎麼能挽回?
蘇願屏息聽著,卻摸不著頭腦,但見母親和趙嬤嬤的神態,想必這件事情在母親的心中很重要。
那母親要尋的便不是物件,而是一個人。
蘇願兀自猜測著。
隻是她卻沒有開口詢問,這是沈氏心中的傷痕,而且在該她知道的時候,她相信母親會告訴她的。
沈氏也許是想到了女兒還在一旁,很快便收拾好了情緒。
“娘親還不曾告訴我,為何要當了外祖父留給您的字畫?”蘇願輕聲問道。
沈氏轉過身,背對著蘇願,拿著帕子擦了擦眼角,柔聲道“這是咱們回臨安的第一個新年,自然是要過得熱熱鬨鬨的。”
蘇願了然,上下打點,人情往來,從前在成州的時候開銷就不小。
如今來了臨安,怕隻會更多。
更何況不管是祖父還是父親,自詡清流簪纓世家,不善庶務,卻花錢如流水,隻憑借父親那微薄的俸祿哪裡供得起這麼大的開銷,就連出入之間都是入不敷出。
在蘇願看來,不過是些打腫臉充胖子的虛偽之人罷了。
蘇願心中鄙夷,口中道“娘親可曾打聽過往年府中都是如何過的,今年隻需按照往年的份例就好,父親剛來臨安,最是不能張揚鋪張,於他名聲不利。”
沈氏聞言,眼中的震驚不小。
就連一旁的趙嬤嬤一時間也沒有收起驚訝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