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以前不去細想的時候,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
一旦去深究細想,滿是破綻。
“是阮紅霞?”
雖然是在問她,但顧兆的語氣卻很肯定。
薑琴死死掐住了掌心,緩緩點了頭。
“我想起來,第二次也是她來家裡和我說話,說著說著,你回來了,她女兒突然哭起來,她說自己要哄孩子,求我幫忙去隔壁給拿一塊新尿布來……”
她一邊回憶一邊說。
顧兆也想起來了。
那次薑琴差點就要答應了,人都已經往外走了。
結果卻被不知怎麼回事從地裡回來的他媽給拉住了。
他媽使喚顧蓮去隔壁拿了尿布,然後一個勁讓他和薑琴多待在一起培養感情。
阮紅霞在屋裡換完了尿布,到底還是走了。
他媽也是像這次一樣,把他和薑琴往屋裡趕。
之後,他口渴喝了一碗屋裡的糖水後,才……
薑琴也問“你怎麼知道是阮紅霞?”
顧兆眼中劃過一道意味深長“五年前,她找到我,她說,是你讓她給我傳口信,藥是你下的,你手裡也有證據,要是我不三轉一響娶你進門,你就要去公社,去知青點,去部隊告我強奸。”
“放屁!”薑琴乍然反駁,“我怎麼可能跟她說這種話!”
顧兆此時也點頭“我當時對你還不了解,所以輕信了她的話。”
薑琴都沒想到,他們兩個人這麼多年,竟然都被阮紅霞耍得團團轉。
如今說開了,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和顧兆相處。
畢竟連這樁婚事,對方都是被“脅迫”才答應的……
似乎是能看穿她的想法。
顧兆下一句就緊隨其後“其實她不知道,就算是她不來找我,我原本也是打算和你結成夫妻的,我那時候剛從縣裡買了一輛自行車回來,打算做聘禮之一。”
薑琴驟然想起,那晚,在她點頭同意男人的求婚後,他的確就將自己騎來的自行車直接給了她,還告訴她,這隻是聘禮之一。
當時薑琴情緒混亂,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是什麼意思。
如今想來,方才品出男人的未竟之意。
一時感覺,心裡頭那顆破土而出的種子,仿佛長大了一點。
剛這麼想著,男人就上前一步,熱烘烘的氣息撲麵而來。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呢,手就被男人給試探性地牽住了。
她手下意識一抖。
卻沒有縮回來。
臉頰有些微微發燙。
抿了抿唇,剛要說什麼,門就被人猛地一下推開“大哥,你——”
顧蓮莽莽撞撞,人一下衝進來,才猛地意識到屋裡兄嫂在做什麼。
腳步一下頓住,臉紅撲撲的,吐了吐舌縮了縮脖子“對不起對不起,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看見!你們繼續!繼續!”
一邊嘴裡碎碎念著,一邊趕緊帶上門。
屋裡頭,薑琴的整張臉都紅得像要滴血一般,手一下從男人的掌心縮了回來,推了推他“都怪你……”
顧兆聞言,喉間又是一緊,清了清嗓子“咱們是夫妻,這都是正常的,顧蓮這丫頭毛手毛腳的……”
“彆說了。”薑琴又推開說著話還逐漸靠近她的男人,偏過臉,腰一扭,就如小兔子一般跳開,“趕緊出去了!”
身後,顧兆低頭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