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翠喜從一開始發現陳家兄妹要出門,就趕緊去屋裡叫了顧兆。
等了這好幾天了,陳家終於有動靜了。
黃翠喜“陳慧芳裡麵還換了身衣裳,我看著像是襯衫,那褲子也不是棉褲,我瞧著像是單褲,這進城見什麼親戚要穿這麼單薄。”
黃翠喜現在不憚以最壞的角度去思考陳家人的行事作風。
但看到陳向東沒帶著陳大妞,還是免不了感歎一句“這當爹的,還算是有那麼點良心。”
顧兆沒反駁。
不管陳向東是因為什麼原因沒按照原定計劃帶著陳大妞進城,隻要他能一次性抓著人,不光是大妞不用冒險,薑琴的珍珠手串也不用被扯斷了。
為了這,顧兆那是把自己在部隊學到的偵察手段都給用上了。
原以為這兄妹倆進城,八成不是為了乾什麼好事,應該會小心謹慎一些吧,結果,顧兆還是高看了這兩個人。
剛進城沒多久,兩個人竟然當街就吵了起來。
不,應該說,是陳慧芳單方麵在鬨情緒。
顧兆“……”
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默默找了個牆角倚著,看著不遠處的鬨劇。
陳向東哪裡曉得不遠處就有自己的死對頭正看著自己,他無奈地攤手。
“慧芳,咱們就是普通鄉下人家,哪有去什麼理發館的道理。這樣,你懂事一點,這次咱先找個剃頭挑子把頭發剪了,等以後哥哥掙錢了,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買。”
他熟練地給陳慧芳頭上戴高帽子。
這一招放在陳大妞身上還算管用。
陳慧芳可不接招。
她知道不管是體力還是語言技巧上來說,她都不是陳向東的對手。
但她也知道陳向東一個致命缺點,就是要麵子。
邊上剛好路過一個看熱鬨的大媽,陳慧芳二話不說就拉住了她,口口聲聲讓她評理。
“嬸子你說,我哥今天帶我來城裡是來相看對象的,我是不是要收拾一下,你看我這頭發,亂糟糟的,我說想去理發店剪個頭發,過分嗎?”
也是巧。
陳慧芳拉著的這個大媽雖然隻是路過,但就是好給人評理。
她看了眼陳慧芳的頭發,推心置腹道。
“你這頭發是挺亂的,是在家自己剪過了?你這頭發要是隨便找個剃頭師傅,估計就是給你一剪刀下去,相看對象可是大事,還是找理發店有經驗的老師傅給你仔細修修,彆耽誤終身大事。”
陳慧芳頭上的假發是挺亂的,畢竟這頭發是陳向東這些天哄著那些個寡婦從自己頭上剪下來又織在一起的,彆說長短不一致了,就是發質都不一樣。
陳向東臉都沉下來了。
他沒想到陳慧芳會把路過不相乾的人牽扯進來,一時心裡又氣又急。
她到底知不知道,他們這次來城裡是乾嘛來的!
就為了一個剪頭發的事兒,把事兒鬨大了,對他們有什麼好處?